沈如年动怒，下颚紧绷，侧脸弧线都浸染了冷意。
他隔着灯光看许穗，眼神仍旧锋锐。
他身上那一股强大的威压，让许穗心脏发颤。
“许穗，是谁让你过来的？你又是为什么而来的？让我来猜一猜？”沈如年半眯着眼睛，面色沉凛，那一股凌厉的气势将周围的空气都几乎冻结。
一字一句，许穗更加用力握紧拳头。
她不敢和他对视，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其实我……”
“你根本就不是来看我的，你也不是担心我。”
“你只是……别有目的。”沈如年似笑非笑地打断了她的话。
许穗的心里更难受了，心脏委屈得近乎钝痛。
她声音很哑，“沈如年，你说话一定要这么伤人吗？”
“没错，你猜对了。不是我自己要来看你，是沈如砚找到了我。一切都瞒不过你，我可以都告诉你。”
沈如砚的名字一说出来，病房内的氛围又静了下去。
沈如年抿唇，“是他？”
“他找你干什么？”
沈如砚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他说了，他不要沈家的财产，也不要沈家的基业，随便沈家的人怎么斗个你死我活，他对沈家不感兴趣。
沈如砚为什么要去找许穗，是因为这次的绯闻吗？舆论？
许穗咽下唇间的苦涩，“沈先生让我来看看你。”
她没有那么蠢，当然不会傻到什么都直说，到时候破坏了他们兄弟间的关系，那她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
她不知道沈如年现在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但是和如日中天的沈氏比起来，那是鸡蛋碰石头。
沈如砚这人心思缜密，他运筹帷幄，既然沈如砚愿意栽培沈如年，她当然要替沈如年维护好关系。
“是吗？”沈如年一脸的冷漠，嘴角翘起。
“看不出来，沈如砚还会帮我说话？”
“许穗，你说是你认识沈如砚更久，还是我更了解他？整个人看似正直磊落，大义凛然，实际上一肚子的坏水，在他眼里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只有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
“那么，你说，你是在他那里，你又是哪一种？”
沈如年散去了满身的戾气，不咸不淡地勾唇。
许穗居然帮沈如砚说话？
看来沈如砚这次开出的筹码不低啊。
许穗也真的是让他失望啊，一个沈如砚，就让她倒戈了？
许穗还真的是个白眼狼，不是个东西。
许穗如鲠在喉，“我……”
她试图辩解。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差点就中计了。
沈如年在诈她。
“嗯？沈如砚给了你什么好处？说来我听听。”病床上的男人单手撑着额头，一脸的随性潇洒。
他好像并不介意，神色松弛，像是在和许穗讨论一件小事。
许穗正色：“我觉得沈先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他只是让我来看看你，说你受伤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告诉我，在沈家他就是你的后盾。”
许穗一本正经的说完，连表情都不敢放松，生怕被沈如年发现。
但沈如年还是很懒散，语气散漫。
“是吗？”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是。”许穗点头。
沈如年突然就笑了，桃花眼里深处有坚冰裂开，寒冷刺骨。
他调整了一个坐姿，整以暇地欣赏了许穗的表情。
他意味深长的说，“许穗，你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像那个满腹心机的沈如砚吗？”
“给我画饼？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能被沈家人骗一次两次吗？”
沈如年还是压抑着情绪，但那眼神里，怎么都是嘲弄的意味。
许穗的心脏猛地就漏掉了一拍。
沈如年，他什么都知道？
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沈如年重新躺回了病床。
他双手枕在脑后，视线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目光游移不定。
“滚吧。”
他吐出一口浊气，眼底也狰出了一抹猩红，愈发衬他面色冷冽阴鸷。
“沈如年……”她叫他。
男人嘴角泛白，声音冷厉。
“让你滚，你听不懂吗？”
“滚！”
沈如年阴沉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