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他喃喃自语,“比拉磨的驴还累。”

    云影轻手轻脚地进来:“陛下,柔夫人今日并未回墨府,而是去了姜府。听说柔夫人的母亲被主母鞭打了。”

    “啪!”只微微用力,焱渊手中的朱笔应声折断。

    “好个姜伯年!”他眼中寒光乍现,“去,宣他觐见。”

    敢欺负朕的小白兔,看朕怎么收拾你!

    母亲受辱,她一定很难过,想到姜苡柔泪眼汪汪的模样,焱渊心口一阵发紧。

    朕的小白兔,此刻肯定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呢,好可怜。

    一炷香后,姜伯年从内阁赶来,战战兢兢地跪在殿中,额头上的冷汗能养鱼了。

    “抬起头来。”焱渊威严道。

    姜伯年抬头,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应当是个文质彬彬,眉清目秀的男人。

    晦气东西,就是你把朕的小白兔扔到乡下受苦的,真得很想弄死你。

    “掌掴。”帝王不怒自威。

    姜伯年一脸茫然,扇自己巴掌,直到天旋地转,跌在汉白玉地面上。

    天老爷,老夫到底因何惹得陛下动怒?

    “姜爱卿。”焱渊把玩着玉扳指,语气轻飘飘的,“听说你管不好内宅?主母恶毒,冤枉鞭打妾室,可有此事?”

    姜伯年浑身一抖,瞬时反应过来,是墨凌川告了御状?

    看来墨凌川那声——岳母大人不是白叫的。

    “陛下明鉴!”他"砰砰"磕头,“微臣一定处理好此事!”

    “朕很怀疑你的工作能力。”焱渊眯起眼,“连后宅都管不好。”

    姜伯年差点吓尿:“臣知罪!臣这就回去整顿家风!”

    “记住。”焱渊眸光森寒,指指他头上的乌纱帽,“好好对待乌氏,否则朕就摘了它。”

    “臣记下了,臣知罪……臣告退……”姜伯年连滚带爬出了养心殿。

    焱渊眼神飘向殿外,小白兔,朕说过给你撑腰,绝不食言。

    姜府后院,大夫刚给乌氏看完诊。

    朱清带着两个丫鬟进来:“柔夫人,这是冬梅和春雪,日后专门伺候老夫人。”

    姜苡柔点点头,打量两个丫头还算机灵。

    谁知语嫣带着她们去井边打水时,却被几个婆子拦住:“夫人发话了,这里没水给后院用!”

    “欺人太甚!”语嫣气得直跺脚,“连水都不给,怎么煎药?”

    “去隔壁人家借水,先熬过今日,我和父亲好好说道说道。”姜苡柔给了语嫣一百两银票。

    结果隔壁像是被柳氏打过招呼,拿着银子也不给借。

    “好个柳氏,是等着我去求她”姜苡柔径直往前院走去。

    前院井边,柳氏正得意洋洋地嗑瓜子。

    姜苡柔福了福身,“夫人何以不让我们用井水。”

    柳氏"呸"地吐掉瓜子壳:“哟,这不是墨夫人吗?怎么,墨府连水都没有?”

    姜苡柔不慌不忙:“我刚从宫里得了消息,父亲最近可能要升官”

    柳氏耳朵立刻竖起来。

    “陛下仁德,若传出嫡母虐待庶女母女”姜苡柔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

    “少危言耸听,想要井水可以,做到两件事,其一下跪磕头求我,另外掏一千两银票,每月结清一次。”

    姜苡柔冷笑,“一千两一个月的水费?你穷疯了吗?”

    柳氏傲慢道:“爱用不用。”

    语嫣道:“你们既不让把老夫人接走,又不给水用?合着就是讹我们夫人是吧?再者说,我们夫人现在是皇后娘娘的义妹,给你下跪,你当得起吗?”

    柳氏骂道:“你个贱婢,别忘了是从姜府出去的,我是她嫡母,怎么担不起她下跪了?”

    张氏劝道:“四妹妹,母亲就是咽不下一口气,你是女儿,跪一下,她消了气,大家都好。”

    姜苡柔道:“我不信拿着银票到外面铺子去,会买不到水?这是五百两银票,我可以给你,但不是一个月的水费,而是一年的,你爱要不要!”

    “五百两就想打发我了?你那老娘是姜家贱妾,休想出姜家大门!”柳氏贪心不足道。

    忽然姜伯年风风火火冲进来,"啪"地给了柳氏一耳光:“混账东西!”

    转头对姜苡柔挤出笑,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软言软语:“苡柔啊,快去打水吧。日后父亲一定好好待你母亲。”

    姜苡柔心里纳闷:这老头怎么突然转性了?

    夜深人静,乌氏喝汤药退烧了,拉着女儿的手:“柔儿,娘没事,别担心。今日看来,姑爷待你极好”

    姜苡柔苦笑——墨凌川今日表现确实不错,但是能让姜伯年换了副嘴脸,分明是宫里那位的心思。

    望着母亲的伤痕累累,她发誓:一定要爬上最高处,让这些欺辱过她们母女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姜苡柔的眼中,燃起野心的火焰。

    接下来一个月里,解决王淑宁。

    待中秋宴时,她会做一件让焱渊帝下定决心的事。

    翌日晌午时分,姜苡柔安顿好乌氏,依依不舍得离开。

    “柔儿,别担心母亲,你父亲刚才还来关照,我看他变了许多。”

    姜苡柔拉她手,“母亲,父亲并不是良心发现,您不要对他抱有希望,。不过既然他装样子,您可以借他的势保护自己,一定要小心柳氏。”

    乌氏点点头,“母亲为了你和你哥,一定振作起来。”

    朱清和语嫣搬进来不少布匹,滋补品,“柔夫人,这都是大人让送来的,说给老夫人用。”

    “姑爷真是没话说,柔儿赶紧怀个孩子。”乌氏叮嘱。

    “女儿知道了。”姜苡柔点头。

    半个时辰后,刚回墨府。

    前院婆子迎上来,“柔夫人,夫人让您过去拜见晋王妃。”

    荷贵院内,王琳琅斜倚在软椅上,指尖捏着块杏仁酥,见姜苡柔进来,故意手一松,酥饼碎在地上。

    王琳琅抬脚碾碎酥饼:“哎呀,本妃手滑了,柔夫人不介意捡起来吧?”

    王淑宁讥笑道:“二妹妹别为难人家,她如今可是皇后的"义妹"呢~”

    故意把义妹二字咬得极重。

    姜苡柔不急不躁:“哎呀,王妃的鞋面脏了,妾身帮您擦擦。”

    她从袖中慢悠悠抽出一个精致丝帕,“啪!”故意抖开,帕角露出凤纹印鉴。

    皇后赏赐的贡品鲛绡帕子?

    王琳琅目光略有躲闪:“放肆!这帕子……”

    姜苡柔轻笑:“晋王妃坐好,妾身给你用这帕子擦鞋面。”

    “不,不用了。”王琳琅喝止。

    姜苡柔上前,“说来惭愧,那日妾身去宫中,皇后娘娘说要核查各府命妇的诰命礼制了呢。”

    指尖划过晋王妃逾制的七尾金凤簪,

    “啧,王妃这簪子可真好看,不过据妾身所知,皇后娘娘戴九尾,王妃和贵妃只可佩戴的是五尾吧?您现在戴着七尾,是想居于皇后娘娘和贵妃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