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衡黑眸骤然猩红,抬手抓起刘政屿胸口的毛衣布料,咬牙道:“你少给我装蒜,你把在在藏哪了?”
猝不及防,收紧的领口挤压到喉管,引发他剧烈咳嗽,陆斯衡不得不放了手。
一阵急咳过后,少年垂着的脑袋下发出沉闷的笑声:“表哥,你说的才是笑话,姐姐不是一直都跟着你吗?”
想了想,又开口道,“不对,现在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和你也没关系了。”
虽然知道他杀人,但他们毕竟有血缘关系,陆斯衡还是想极力劝他:“政屿,你杀阮静怡,杀夏驰未遂的事已经瞒不过了。
你现在放了在在,还来得及。”
“来得及?”
刘政屿放肆大笑,笑的气都喘不上。
陆斯衡拧着剑眉沉眸看他。
全身黑衣的少年站起身,都要比他高一些,可他站不直,只能含胸弓着背,心脏才会舒服些,他失声笑道:“哥,你觉得我这样还来得及吗?”
陆斯衡抿唇不说话。
看来秦斌说的情况是真的,而刘政屿的身体状况比他描述的更糟糕。
不需要他回答,刘政屿缓缓走向壁炉,右手搭在架在壁炉上的相框。
照片里有三个人,一个少年,两个孩子。
一个单亲,两个形同孤儿。
明媚的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在大树下的秋千。
女孩抱着男孩坐,少年在身后推。
曾经是那么美好,要是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刘政屿拇指摩挲着木质相框边缘,娓娓而道:“算上静怡,我杀了十六个女孩。我想让她们变成在在,可到头来,谁都取代不了她。”
陆斯衡听见数字的瞬间,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和杀人狂有什么区别!
他看着少年的背后,无法想象此刻他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
“政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刘政屿扭头看他,刘海下与陆斯衡相似的狭眸里是失控的疯狂,“我控制不住地喜欢她,想拥有她。
可她眼里只有你,表哥。”
最后两个字他咬的很重。
陆斯衡扯了扯没有领带的衬衫领口,烦躁地来回甩头,嘴唇用力:“可这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怎么不是?
少年自嘲苦笑:“哥,你是那个得到爱的人,和我装什么清高。如今姐姐喜欢的是夏驰,要结婚的人不是你,你敢说我把夏驰弄进海里的时候,你没有想过他就这么死了吗?”
谎话他说不出口,有那么一刻,他真想夏驰就这么彻彻底底消失在他与许在之间。
可他有句话说错了。
“在在不爱我。”
刘政屿笑他的故意掩饰:“她不爱你,和你睡?不爱你,怀你的孩子?
我就是掐着她的脖子,她都不让我碰她一下。”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铁钉扎在陆斯衡的心上。
她不是被自己逼迫的吗?
她不是要让他们的孩子认贼作父吗?
她爱我?
别人说的都不算,她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
陆斯衡拉回思绪,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质问他:“刘政屿!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掐她脖子!
陆斯衡气的浑身发抖。
右手从相框落下,遮过壁炉与墙壁之间的一道缝隙。
阴郁少年淡笑一声,转身倚着墨绿色法式护墙板,消瘦的下巴微扬,白皙的肌肤上有道浅浅的齿痕,不咸不淡地开腔:“做什么?表哥,你在米国读书,欧美玩的皮革那套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预想到他之后要说什么,陆斯衡垂在身侧的拳头渐渐发硬。
他眯了眯眸,似在回忆那些“惊心动魄”的甜蜜,不吝夸奖道:“在在真的很坚强,滴蜡鞭挞针刺都上了,她还坚持了三天。我原以为驯化不了了她,可谁没有弱点呢?
在在从小就怕羞,那我就让她当着我的面……”
说着,刘政屿伸手去拽裤头,比出不雅的姿势,下一秒,陆斯衡的拳头就招呼上他的脸。
但刘政屿没有停止犯贱,继续挑衅他:“……奴化后的在在,真是太美味了。
就在刚刚,就在这张床上,我让她帮我……”
大张的口刚比了个字形,就再也发不出声。
陆斯衡的拳头打在了他的腹部,力道很重,没有顾念他是自己的弟弟。
“呕”的一声,吐出鲜血,刘政屿坚持不住,跪倒在地。
被激疯的陆斯衡嘶吼道:“你把她藏哪了?”
他杀了十六个女孩,根本就不在乎再多杀一个。
刘政屿疯狂吐血,就是不肯说。
就在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闪过门口。
陆斯衡脱口而出:“在在!”
随后追上。
刘政屿擦了擦满嘴的鲜血,扶墙慢慢爬起,余光瞥向墙壁缝隙里,一双惊恐的杏眼。
走廊里,高大男人拖行娇小的女孩。
“站住!”
陆斯衡大喝的同时,对男人迅速出拳。
被打的男人不甘示弱,甩开女孩,陆斯衡想也不想去接,同时男人掏出匕首向他刺去,但被他轻松躲开。
作为一个合格的世家继承人,他从小受过专业格斗训练,五个壮汉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男人就被他打倒在地,昏迷不醒。
陆斯衡看着女孩,眼睛大亮,掩不住失而复得的欣喜:“在在。”
“斯衡哥!”
在在的声音却出现在他身后。
陆斯衡不可置信地回头,此时他身侧与许在一模一样的女孩手里亮出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