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还是老的辣，你猜对了。”梁诗阁道，“微山乃至全永安，姓水的人都不多。我在以前的卷宗里查到了这事，水梦白五年前在映山湖落水溺亡了。”
梁诗阁把他跟齐国伟之间的分析一古脑儿的都给汇报了一遍。
莫霄霆听得很仔细，他是业务型领导，可不是破案的门外汉，很快就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水梦白之死是被人灭口了？”
“是，这两个案件原本是相互独立的，但有了胡杏儿提供的线索，我觉得是可以联系到一起的。所以，整个案件的脉络是，厉月白和江枫有勾连，江枫为了讨好厉月白，把水梦白上贡给了他，而后可能是水梦白有了变故，所以才被灭口。当然，江枫的死应该不是这个原因，你还记得林南的自杀吗？林南是江枫的忠实追随者，搞不好他就是厉月白和江枫之间的传递纽带，当时林南已经被查到问题，为了保护江枫，他选择了自杀。这个事你是知道的，就在你准备顺着线往下捋的时候，江枫没了。”
“说什么胡定超报复杀人，你信？反正我是不信。”梁诗阁接着道，“案子现在就是这个情况，您指示吧。”
莫霄霆道：“刚刚在碰头会上你怎么不说？”
梁诗阁抽出根烟，对着烟头点上，莫霄霆这才反应过来，苦笑着道：“专案组里有厉的人，是吧？”
梁诗阁道：“这个人咱们只能在适当的时候让他传递适当的消息。”
莫霄霆摸了摸鼻子道：“既然这样，那就分三条线，你带一条线，去查水梦白的消息，市局刑侦处一条线，查胡定超的背景，县局刑警大队一条线，再查胡杏儿和跟江枫关系好的人，看看会不会有更多的发现。”
三条线分头行动的消息很快传递到了厉月白的耳边。
齐国伟去他办公室的时候，厉月白正在纠结中。
“厉市长，你的脸色不是太好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齐国伟关心地问了一句。
“可能是受凉了，没关系，有什么事吗？”厉月白心烦意乱，但脸上还保持着上位者的镇定。
齐国伟道：“厉市长，我想请几天假。”
“请假？有什么事吗？”
齐国伟笑着道：“过段时间我要结婚了，有些事情都回去处理一下。”
“结婚？这可是喜事啊，你要请几天？”
“一周吧。”
“一周能够吗？我给你两周，婚姻大事，不能马乎，日子定好了你可得告诉我，我要去喝你的喜酒。”
“一定一定。”
拿了假条履行了请假手续，齐国伟回到办公室，简单收拾一下，正准备离开，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洛宸语打来的。
“齐秘书长，我能见你一面吗？”
齐国伟道：“有事儿吗？”
“有。”
齐国伟想了想，道：“好，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
等了半个多小时，洛宸语终于到了，不过她就一个人。
招呼着洛宸语坐下，齐国伟明显感觉到她瘦了很多，看来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够她操劳的。
“我一会儿还有事，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齐国伟谈不上对洛宸语有什么恶感，但她和英伟分手，让英伟的情绪低落，还是让齐国伟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说话也比较官方。
洛宸语苦笑着道：“濛濛跑了。”
齐国伟一扬眉：“跑了？什么意思？”
“我太相信她了，她把公司所有的钱全都卷跑了。”洛宸语黯然道，“公司的钱，包括这段时间为了重启工程融资的钱，都被濛濛卷走了，现在的耀阳集团是资不抵债。我实在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是我看错了她。”
齐国伟无语道：“报警了没有？”
“报了，不过……”洛宸语惨然一笑道，“估计也没有什么希望。”
齐国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洛宸语道：“齐秘书长，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齐国伟犹豫了一下道：“你说，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前期已经做的工程，工程款还没有结算，能不能请你跟厉市长说一声，帮我解决一部分？”
齐国伟拧着眉头道：“宸语，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个副秘书长，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的职务吗？虽然带了个长，但本质上还是服务于领导，厉市长上任不久，我跟他的关系还达不到能说得上这些话的程度。”
洛宸语垂着头，幽幽道：“齐大哥，我实在是无路可走了，你就救我一回吧。”
齐国伟道：“不是我不帮，而是我帮不了你。”
洛宸语抬起了头，已是一脸的泪水：“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齐国伟失笑道：“我恨你什么？”
“恨我跟英伟分手。”
齐国伟笑的声音大了起来：“宸语，我没你想像的那么小气，英伟也没有你想像的那就脆弱，没有谁是重要到需要生死追随的，对于英伟来说，你的离开，只不过是增加他人生中的一个经历，不用看轻别人，也不要太看重自己，离开谁，都会活得很好。至于说公司的事情，我只能表示遗憾，只能靠你自己去想办法。”
一番话说得洛宸语无地自容，事实上齐国伟已经很照顾她的颜面和情绪了，或许以前的洛宸语是个纯真之人，但现在，纯真这两个字跟她似乎毫无关联。
“对不起，打扰了。”洛宸语也是要脸的人，齐国伟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什么话只不过是自取其辱，即使齐国伟因为她跟齐英伟分手还不肯帮忙，这也怨不得他，毕竟他没有帮忙的义务。
看着洛宸语离开，齐国伟叹了口气，这事他不会跟齐英伟说，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简单点未必是件坏事，既然已经分手，就不要再续前缘了，他们真的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