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十分漫长。

    终于,爸爸的手机响了。

    我看到来电显示是未知,接起来,里面传出居延的声音:“你好,叔叔。”

    爸爸明显有点紧张,但是看到一旁的我更紧张,他定了定神,说道:“是我。你打这个电话来,想必小薰她妈妈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是。”

    “那你的回答呢?”

    居延没有正面回答:“我想和连荷见一面,当然,你们也可以旁听。”

    我立刻摇头。

    我没勇气跟他当面对质。

    从第一次见他,我就有点怕他。

    爸爸说:“你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如果电话里不方便说,我们就在外头约个地方,我想听听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居延说:“没什么不方便,我现在就可以回答:我对此一无所知。”

    “可小荷不会平白乱说……”

    “恕我直言,叔叔,与其怀疑我,不如多关心一下连荷的状态。听说她最近学习压力很大,和阿姨的关系也不好,如果她需要心理咨询,我可以推荐一位专家。”

    这话已经在委婉的点我脑子有病了。

    爸爸经他提醒才想到这种可能性,不由得结巴起来:“这……她的状态是不好,但也不、不至于说那样的话……”

    居延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不管你们是咨询还是报警,我都会配合的,还有——”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和连薰的订婚取消了。”

    爸爸傻眼:“啊,取消了?你们……我……”

    “等你们彻底打消了对我的怀疑,再将这件事提上议程吧。祝您和连荷新年快乐。”

    说完,居延就干脆的把电话挂掉了。

    爸爸拿着断线的手机,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怕了。

    他十几二十年都屈服在我妈的淫威下,虽然为了保护我一时雄起,但现在搞砸了姐姐的订婚,一想到呆会儿妈妈回来后那盛怒的样子,他肯定吓破了胆。

    正当我们俩凄凄惶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开门声。

    我妈一个人回来了。

    她显然已经知道订婚取消的事,进门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径直走进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爸爸赶紧进去,问道:“小薰呢?”

    妈妈冷冰冰的说:“你给我滚。”

    爸爸讪讪的,又不放心的问:“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妈妈说:“我看见你们两个就恶心。”

    她收拾好东西,拉着行李箱出来,经过客厅,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走掉了。

    我瘫坐在沙发上,手脚冰凉。

    爸爸走出来安慰我:“小荷,她心情不好,去你姐姐那里住几天也行,还能照顾照顾你姐姐。”

    “……嗯。”

    我竟然真的用一句话毁掉了姐姐和居延的订婚,如愿以偿的伤害了妈妈。

    但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失魂落魄,无地自容。

    爸爸犹豫了一下,坐在一旁,用商量的语气跟我说:“等过几天医院开门了,爸爸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好吗?”

    我说:“好。”

    想想我今天干的那些事,确实不像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可能我真的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