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刚开口,想阻止他。
男人直接旁若无人的越过我,来到了病床前。
好一会,他都是不肯离开,也不开口说话,一直居高临下望着许馨月的状态。
这怎么可以!!
我当即走过去,想让他赶紧离开,却意外对上了他泛红又布满血丝的双眼。
这这这……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可以确定他对许馨月没有恶意。
但是他想做什么呢?
还有,他这个人怎么看上去有点熟悉啊。
我不禁暗暗打量他。
个子很高,体型偏瘦,单独看脸,因为腮上的胡子比较茂盛,又好些天没刮,看上去是潦草落魄的硬汉形象。
身上的白色运动装却格外干净。
我脑中忽然闪出许馨月之前说的那句:苏锦,我看到郁寒了,真的,他就在那里,穿着我最爱的白色运动装。
“你你你……”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结结巴巴挤出一句,“你是于景安,还是郁寒?”
真不是我装神弄鬼。
主要是面前的这个男人,越看越像。
即使,我主攻的是心理学,老师的这个职业,加上多年的教育,都使得我不能迷信。
可我自己就是重生的啊。
再加上,不管是于景安,还是郁寒,都的的确确已经死了,所以,这一刻的我,才会如此震惊与慌乱。
甚至在质问的时候,我还刻意往他身后看了看。
有影子。
是不是说明对方是人,不是鬼?
我忐忑不安,又有点隐隐的激动,等着他回话。
半晌。
面前的男人终于发了声。
声音刺耳,像午夜冷笑时的乌鸦一般,一出口便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既视感。
“郁寒!”
“!!!”
真是他,他真的没死?!
“你你你……”
“之前,没死成。”
郁寒说话的时候,还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在病床上昏睡的许馨月。
我稳了稳神,“那你怎么证明自己是郁寒?”
“怎么证明?”
郁寒沉默了下,忽然转头看向我,“那一年在北大教职工公寓,你闯进许馨月的房间,当时我和她正在做什么,需要重复一遍么。”
那时的他们正处热恋。
郁寒一个标准硬汉,却半跪在地毯上取悦许馨月……
那一幕太过脸红。
我当即摇头,“不用不用。”
真要是再重复一般的话,那岂不是大写的一个尴尬啊。
又过了一会。
郁寒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我只好轻咳一声,“那什么,你不用担心,她就是之前太过悲伤,医生说让她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的,接下来,你要是时间合适的话,今晚是不是可以留在这里陪她?”
尽管,我很想知道郁寒为什么没死。
但也不能做灯泡啊。
毕竟许馨月要是醒过来,知道郁寒没死,肯定会很高兴很高兴的,我留在这里不是打扰他俩恩恩爱爱么。
郁寒终于舍得移开目光。
接着,他那大步走向我的表情是严肃又是认真的,高高的个子站在我面前,对着我这个人忽然弯腰。
我一怔。
眼见他就要鞠躬,赶紧伸手阻止他。
“郁寒,你别这样,我又没做什么,再说,我帮的又不是你,我帮的是许馨月。”
“那也要感谢你的,谢谢你把她带到我面前,也谢谢你一直陪着她,更谢谢你对孩子的照顾,还谢谢你带她离开墓园。”
郁寒说完,再度弯腰。
脸上的庄重和认真,好像我不让他鞠躬,他就不会罢休一般。
得。
我不再阻止他。
等到他鞠躬结束之后,我道,“郁寒,你还记得在江城的那晚么,我被困在房间里,是你救了我的。”
“当时,我好像也对着你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原来接受朋友鞠躬是这样的苦笑不得呀。”
我摇头苦笑。
挥了挥手,打算离开病房。
郁寒也迈步。
就在他想送我离开,而我又到了病房门口时,病床上的许馨月忽然啊的一声惊呼,然后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