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还挺好玩的。”钱聿蹲下身把玩着摊位上的不倒翁，饶有兴趣地问，“这个怎么卖？”
摊主盘腿坐着，闻言抬抬眼皮：“二十积分或者一包能填饱肚子的吃的。”
“这包压缩饼干呢？”钱聿从怀里掏出来一包饼干，扔给摊主。
摊主捡起来看了看，点头，态度好了一些：“可以，你们是新来基地的吧？”
“之前在京城，现在回来了。”钱聿蛮喜欢这个小不倒翁的，随口回道。
他身后的杨晦见两人还要聊下去，忙拽了拽钱聿的衣服：“钱大哥，博士说了不能张扬。”
钱聿不耐烦地说：“要你提醒？”
他收起不倒翁，怎么看杨晦都觉得很碍眼：“你在这里自己逛，别跟着我。”
人这么多，总不能出事。
博士也真是的，非要他看着杨晦。
杨晦愣了一下：“可……”
“就这么说定了啊。”钱聿走了几步回头警告她，“你敢跟博士告状就等着吧。”
人人都在讨论今日的趣事和昨日的见闻，杨晦微微低着头淹没在人流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姐。”
她回过神，身前是比她要矮上一头的人，看身形瘦小，声音动听，应该是个小女孩。
小女孩怯生生地问她：“你也迷路了吗？”
杨晦恍然。
原来是把她当做迷路的同类了。
她摇摇头：“不是。”
陈夭等了一会儿，听不到这女子的搭话，便知道她是个内向孤僻的性子，想了想说：“我找不到我姐姐了，你能跟我一起等吗？姐姐说，自己一个人很危险。”
杨晦忽然盯着陈夭看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不动。
像是默许。
陈夭看不到她的眼神，却觉得有点不舒服。
不知道姐姐让她接近这个女人有什么目的。
一大一小僵持了有十几分钟，陈夭多次想聊点什么，却总是被杨晦把话题杀死。
根本没办法沟通。
直到不远处传来女孩的问话声：
“你好，请问你们有看到一个大概一米五左右的小女孩吗？穿着一身黑衣服，瘦瘦小小的……”
杨晦犹疑地说：“你姐姐？”
陈夭松口气，高兴地朝闻笙招手：“姐姐！我在这里！”
终于可以让姐姐上场了，这人太难搞了。
闻笙闻声作出惊喜的模样，先跟路人道歉，然后直奔到陈夭身边：“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一会儿呢。”
“跑着跑着就走远了。”陈夭拉着闻笙的手，给她指指杨晦，“这个姐姐一直在陪着我。”
杨晦声音低低闷闷的：“我没陪她，在发呆而已。”
是陈夭自己一直待在她旁边的。
陈夭心里很有挫败感，觉得自己没有做好这件事。
闻笙却不见丝毫的尴尬，笑着朝杨晦道谢：“无心插柳柳成荫，你站在这里就足够让不怀好意的人忌惮的，说句谢谢是应该的，非常感谢。”
杨晦反而有些惊讶：“是……吗？”
“当然是。”闻笙坦然地说，“我叫闻笙，能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杨晦，她知道。
杨晦犹豫着说：“闻笙，是乐器的那个笙吗？”
见闻笙点头，杨晦飞速地说：“我叫杨晦，隐晦的晦，回头见。”
说罢她就急急转身离去。
闻笙没有喊住她，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在杨晦转身回头看的时候伸手挥了挥。
然后杨晦更加局促地跑了。
陈夭看的目瞪口呆，讷讷地说：“姐姐，你好厉害。”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闻笙气定神闲地将手搭在陈夭肩膀上：“抱着心思接近别人时万万不能真的表现出这份心思，别人外向开朗好说，碰到杨晦这样内向的人你不能被她同化，更不能同样觉得尴尬，大大方方说话做事，很多时候也不用过于扭扭捏捏，考虑别人的感受。”
“你越坦荡，越自然地流露本身的性情，就越不容易让人起疑。”闻笙笑了笑，“七分真三分假，真假掺和最容易把戏演好。”
陈夭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记住了。”
吃饱喝足又成功在杨晦这里留下初印象，闻笙施施然带着陈夭回家，路上听到熟悉的声音，瞥见那名叫钱聿的男子，没有多看。
从之前的只言片语中不难觉察出章博士与杨晦之间的牵连，闻笙直觉这其中的事情很值得探究。
接近杨晦很有必要。
晚间闻淑菡带来的消息如闻笙所料，一名叫章还明的博士提出了研制药剂的想法，表示很有信心。
另外和其他人一起提出了修整城墙，铺设混凝土地面的提议，从源头隔绝人类气味，阻断蟑螂以及其他虫类的入侵。
不过，让闻淑菡震惊的是另一件事，她说：“原来基地里这么多天来一直施工的是地下空间，基地要将人类的居住地转移到地下，现在已经挖出了整体轮廓，铺设混凝土后恐怕就能立刻入住。”
谢有激动地说：“地下城？这不就是地下城吗？好酷。”
人类建设技术发达，一些小国家早已经有了许多地下城，而华国生育率一直在下降，近年才趋于平稳，住房不算紧张，因此只有京城做了地下城部分的开发。
没想到现在a市基地忙的是这个。
“地下城的建设复杂，相对于地上安全不少。”常念说，“但对技术的要求很高，建起来没那么简单。”
通风系统与防御系统都是不小的难题。
陈夭抱着谢有送的那只玩偶，说：“那京城的那些人来的还挺巧，基地正需要人才，沈子骞的事恰好就让那些人搭着直升飞机回来了。”
闻笙微微一笑。
前世章博士那些人回来的没这么早，他们是带着现成的药剂回来的，那时a市基地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后来过了很久才恢复生息。
她改变了不少事情走向。
真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啊。
闻淑菡吃饭都吃的很快，吃完没有像往常那样泡点花果茶，而是忧心忡忡地说：“因为要研制药剂，章还明要派人去搜集实验器械，时间很赶，救援队估计要派去一队人保护，另外还要招人，就一个上午的招人时间，哪里会有人愿意参加啊？”
到最后还是只有救援队上。
闻笙把牛奶杯放下，问：“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