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玄幻莫测的修仙世界,半步化神境界,宛如一座巍峨高山,屹立于修行者的漫漫征途之上。
身处此境者,仿若被赋予了与天地同寿的恩赐,千年岁月悠悠,皆在其掌心流转。
然而,这看似坚不可摧的强大修为,却如镜花水月,一旦修为一朝散尽,刹那间,便从云端跌落尘埃,沦为一介凡人。
欧阳邪负手而立,周身气息沉稳内敛,唯有那一双眼眸,仿若藏着无尽的深邃与洞悉。
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叶德,神色平静,薄唇轻启,声音仿若裹挟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只有七天时间了。”
叶德听闻此言,下意识地低头望向自己身上那道闪烁着微光的符篆。
他的目光微微颤抖,像是在凝视着自己即将终结的命运。
许久,他缓缓闭上双眼,长舒一口气,胸腔中那压抑已久的情绪,随着这一口气缓缓吐出。
即便他已倾尽所有,施展了那逆天的羽化之术,成功踏入化神境界,可这一切,却如同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烟火,短暂而绚烂,却终究无法长久。
“我明白了,七天时间,足够了。”
叶德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落寞与无奈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微弱却坚定的希望之光。
他微微仰头,看向欧阳邪,声音虽轻,却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决心:“大人,如果我说,我想重建羽化门,不知可否?”
“绝对不可能!”
刘阳的声音仿若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平静。
他向前一步,神色激动,言辞间满是愤慨:“你们羽化门昔日在大武王朝的所作所为,那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血与泪的罪孽?你们又是怎样冒犯我师父的,你难道真的毫无愧疚,毫无悔意吗?”
的确,羽化门往昔在大武王朝的斑斑劣迹,早已如同深深镌刻在百姓心中的一道伤痕,难以磨灭。
即便如今重建,人员全部更替,可那被仇恨与恐惧填满的记忆,又怎能轻易消散?
大武王朝的黎明百姓,他们饱经沧桑,又怎会轻易应允这样一个曾经带来无尽痛苦的宗门再度崛起?
更关键的是,羽化门是被欧阳邪亲手覆灭,如今若要重建,这无疑是在挑战欧阳邪的权威,他的颜面又该置于何处?
“两位,请听我一言。”
叶德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仿若两把出鞘的利刃,他向前一步,身姿挺拔,语气坚定:“我重建后的羽化门,绝不会重蹈覆辙。我愿以我的性命起誓,一旦出现任何危害百姓、冒犯大人的行为,大人可即刻将其连根拔除,我绝无二话!”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决绝,继续说道:“我对昔日羽化门覆灭的缘由,再清楚不过。正是因为高层的腐朽堕落,沉溺于权力与欲望的深渊,对门下弟子肆意妄为的行为视而不见,才导致了这不可挽回的灭顶之灾。而我,作为羽化门曾经的一员,绝不愿看到它就此消散,无论如何,我都要在临死之前,为它留下一丝生机。”
“可以。”
欧阳邪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便直接应允下来。
他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理解:“我明白你想要留下传承的心思。”
在他心中,这世间的宗门,不过是过眼云烟,无论是羽化门,还是其他什么宗门,都不过是这修仙世界的匆匆过客。
至于所谓的面子,在他看来,这根本不值一提。
说句实在话,即便没有羽化门,在这广袤无垠的修仙世界里,日后也必定会有类似的宗门涌现。
修仙者,本就需要受到约束。
若没有足够强大的制衡力量,无论哪一个宗门,都可能在欲望的驱使下,重走羽化门的老路,这是修仙世界的无奈,也是谁都无法阻止的宿命。
这世间,人形形色色,并非每个人都能坚守心中的道。
而这些,欧阳邪也无力一一管控,只要他们不来招惹自己,他便不会主动干涉。
但若是胆敢挑衅,他定不会轻易放过。
这便是修士的世界,弱肉强食,一直都是这个世界颠扑不破的生存法则。
“可是,师父……”
刘阳还欲再言,却被欧阳邪抬手制止。
“你还年轻,刚刚踏入修士的世界,很多事情,你只看到了表面,却未能洞察更深层次的东西。”
欧阳邪缓缓转身,目光望向远方,仿若能穿透层层云雾,看到那未知的未来:“大武王朝需要一个宗门来守护。”
“这个宗门,如果能够恪守正道,对大武王朝而言,无疑是一件幸事。”
“然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极少有人能够始终坚守。”
“不过,强者的存在,便是为了制衡。”
“叶德重建羽化门后,凭借他的威望与实力,他的余威足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即便他离去,这份威慑力也至少能延续数百年。”
“这无论对大武王朝,还是对王朝内的百姓来说,都是有益的。”
欧阳邪心里清楚,一个凡人王朝,若是没有修士的庇护,处境定会比之前羽化门统治时期更为艰难。
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里,凡人如同蝼蚁,毫无地位可言,他们手无寸铁,又怎能对抗那些实力强大的外来宗门?
所以,欧阳邪并未拒绝叶德的请求。
不仅如此,他十分理解叶德想要留下传承的执念。
人之将死,其行也善,其言也善。
“老朽在此先行谢过大人。”
叶德微微弯腰,行了一个大礼,眼中满是感激:“您放心,重建后的羽化门,定不会出现任何差错。老朽的游龙剑,它承载着羽化门的兴衰荣辱,也见证了我的修行之路。从今往后,它将永远镇守宗门。只要剑灵尚存,便绝无一人敢冒犯大人,或是残害百姓。若有此类人出现,大人可随时灭了羽化门。”
游龙剑,在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之后,便被他妥善收起。
虽说他战败了,但游龙剑并未就此消逝。
接下欧阳邪一拳后,游龙剑的威力虽大打折扣,可这毕竟是拥有一尊千年剑灵的天人之剑。
它剑身之上,铭刻着岁月的痕迹,也承载着无数先辈的期望。
只要剑身没有彻底损毁,总有一日,它将重回巅峰。
待他死后,游龙剑定会遵从他临终前的指令,为羽化门护道。
“既然如此,你便牢记自己今日所言。”
欧阳邪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难以掀起太大的波澜。
就如同叶德所说,倘若羽化门再次触怒他,结局也必然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们根本没有实力与自己为敌。
只要自己在世一日,这个宗门便不会出现任何乱子。
当然,若是自己不在了,他也无力再去顾及。
“你的羽化之术,外界传言是你所创。”
欧阳邪忽然话锋一转,目光直直地看向叶德,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探究。
面对欧阳邪的询问,叶德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这卷功法如此强大,即便是处于天人状态的我,也没有能力创造出来。”
“我对外宣称是自己所创,不过是为了迷惑外界罢了。”
“其实,当年我还得感谢那桩机缘。若不是它,我也不会领悟灵海境的关键,自然也不会在灵海境停留整整二十年。”
在欧阳邪面前,叶德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隐瞒任何事情。
欧阳邪答应了他重建羽化门的请求,必然有所考量,而他也早有心理准备。
“机缘?”
欧阳邪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急忙追问道,“什么机缘?”
“那是许多年前,我在太安山下不慎失足坠落,生死一线之际,一只巨大的鹰隼仿若从天而降,它双翅展开,遮天蔽日,将我稳稳托起,送至一个神秘的洞府之中。”
叶德缓缓回忆道,眼中闪过一丝敬畏:“在那里,我看到了灵海境的奥秘,那些玄之又玄的符文与图案,仿若在向我诉说着修仙的真谛。”
“我在那里潜心钻研,最终得到了这羽化之术。”
“据我观察,那个洞府的年代久远到超乎想象,没有任何历史记载,很可能是极其古老的先辈所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