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急地开上车,一溜烟开到了县医院门口。

    等到轻车熟路找到神经外科,问了问护士,就找到苏向远的病房。

    还是之前的护士,看见来的人是白梭梭,本来温柔的脸一瞬间变得没好气。

    “苏向远家属?”

    白梭梭赶紧点点头。

    “你真是太不像话了!自己男人生病,之前不好好照顾他也就算了,现在还让他喝酒!”

    白梭梭心急如焚,顾不得她语气不善。

    “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护士白她一眼。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大夫看过了,没有大碍,但是要再住院观察几天!”

    “谢谢你!”

    白梭梭说完,就赶紧冲进了病房。

    如同上次一样,苏向远脸色苍白,紧闭双眼,躺在病床上。

    白梭梭快步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男人的体温依然灼热,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起身去打点热水,突然猝不及防被他搂进怀里,瞬间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儿。

    “别离开我!”苏向远呢喃着。

    “放开我,这可是病房!”

    白梭梭试图挣脱,可男人的手臂却越箍越紧。

    “这里没别人!”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都能听见对方砰砰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白梭梭感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你最爱的人回来了,你还留着我做什么?”

    她忍不住问出口。

    苏向远有些懵。

    “你说吴阿莲?”

    白梭梭冷笑:“不然呢?难道你还有王阿莲,阿莲……”

    她的话戛然而止,全被苏向远堵在嘴里。

    男人突然吻上了她。

    不同于之前的小心翼翼,和醉意朦胧。

    这一次,他的吻充满侵略性,舌尖顶开她的双唇肆意品尝。

    直到白梭梭被他吻得浑身发软,男人这才停下来。

    白梭梭红着脸看向他。

    “你对我这样,就不怕亲爱的吴阿莲吃醋吗?”

    苏向远叹口气,双手捧起她的脸。

    “她不是圆圆的母亲!”

    白梭梭愣了一下,满脸不可置信:“你少骗我啊,她和圆圆长得那么像!”

    苏向远觉得有些好笑。

    “她是圆圆母亲的亲妹妹,圆圆的亲小姨,长得像情有可原!”

    “还有,圆圆的母亲,早在我把她带回家之前,就已经去世了!”

    白梭梭这下彻底呆住了。

    原来她吃了半天醋,那情敌已经去世了?完了完了,这下那女人也姓白了!这不成苏向远白月光了么!

    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苏向远。

    苏向远被她看得十分不自然:“你看我做什么?”

    白梭梭忍不住咬咬嘴唇。

    “你老实交代,看见你白月光的妹妹,有没有想起她姐姐?”

    苏向远心中好笑。

    “我没有。”

    白梭梭:“真没有?”

    “真没有。”

    “那你发誓!”

    “我发誓,我真没有想起吴阿莲的姐姐!”

    白梭梭半信半疑:“那吴阿莲的姐姐,是你忘不掉的白月光么?”

    苏向远看向白梭梭。

    这次,他的目光少了刚刚的戏谑,只剩下真挚和诚恳。

    “我发誓,她不是我的白月光!”

    白梭梭盯着他的眼睛,顿时安下心来,可紧接着就听苏向远说:

    “因为,我心里的白月光一直另有其人!”

    什么?她的心又揪起来了。

    苏向远你个大渣男,合着你喜欢的人不是圆圆她妈妈,还另有其人?

    那你和人家生孩子做什么?

    一分钟之前,她还在嫉妒那个女人。

    现在,她又开始心疼那个女人了。

    三下两下,她挣开苏向远的手,猛地站起身来。

    “你去哪?”苏向远不解地问。

    “去打水!”

    白梭梭没好气地拿起床头的热水瓶,可怜的热水瓶被她狠狠抓起来,差点摔在地上。

    看着白梭梭大步离开的背影,苏向远郁闷了。

    刚刚的气氛很好,他真想告诉她。

    他苏向远心底,唯一存在的女人有且只有她一个人。

    这么多年。

    在他幼时混沌又模糊的记忆中,一直都有她的存在。

    村子里,所有的人都在欺负一个男孩。

    “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杂种,也配跟我们玩!”

    “他娘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不是!”

    “小兔崽子,要想跟我们玩,就把爷爷尿喝了!”

    他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弥天大罪,只要想和人玩,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嘲笑。

    同样被嘲笑的,还有另一个比他小的女孩。

    听那些人骂,他知道那女孩也没爹没娘,他觉得自己比她还好些。

    可面对同样的欺凌,那女孩却从来没有低过头。

    不管谁骂她,她都毫不客气地骂回去,还敢朝他们扔石头。

    即便这样会换来对方更猛烈的欺负,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服输过。

    有一次,他忍不住问她。

    “你干嘛非得骂回去?你没发现他们只会打的更狠吗?”

    可那时的白小花只是擦擦嘴角流出的血,毫不在意。

    “可我如果不打回去,他们就会觉得我更好欺负。”

    “现在,可能我还打不过他们,可不代表未来不能。”

    “再说了,人总不能打一辈子,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欺负我一辈子。”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说完,小女孩还指着不远处的野树。

    “看见了吗,那是梭梭树。”

    “无论环境多么艰苦,它都努力向下生根,向上发芽。”

    “树都能做到的事,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