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芳被问住了。
这几天她一直忙着帮白梭梭摆摊，压根都忘记了自己的小卖部还开着门。
不过，这也充分说明一件事。
她的小卖部，压根没什么生意。
她忍不住问：“怎么，你有想法？”
白梭梭点点头：“我这想着，老在外边摆摊也不是个办法。毕竟这生意越做越大，还是有个店面比较方便。”
“那你的意思，是要盘下我的店？”
林芳芳皱起眉头。
虽然这小卖部不挣钱，还天天倒赔房租，加上她自己也有转让的想法。
可里头的所有东西都是她一点点布置起来的，真就这么转出去，她心疼的厉害。
就听白梭梭道：“不，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和你合租这个店面！”
“合租？”
“对，我用你一部分的柜台和店面，而你原来的那些商品可以继续卖。”
林芳芳有些懵：“这算怎么个事儿？一家店还能干两种买卖？”
白梭梭笑笑：“可以的，但是我可能占的地方要大一些，我们可以按照占地面积的比例分摊房租。”
“另外，你的小卖部，我会给一些相应的建议，希望你能按照我的想法来做。”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如果你信我，咱们可以先干上一个月试试看。”
她这一番话下来，既帮助林芳芳解了燃眉之急，又保留了她的心血。
李芳芳激动不已。
她冲上前，拉着白梭梭的手，眼眶都红了。
“小白，你说咋干，我都听你的！”
……
春节假期结束的第一天，工商局。
看着一排人满为患的窗口，白梭梭忍不住有些心焦。
她赶最早的那班车过来，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人。
不管在哪个年代，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去各种办事大厅。
明明简简单单就能完成的事情，只要来到办事大厅，就会变得极其复杂。
填不完的表格，签不完的字，还总是要些莫名其妙的资料。
还好，她只是办个营业执照，不需要证明她妈是她妈。
不然就以她和傅冬菊的关系，还真不太好证明。
排队等着太无聊，她忍不住四处张望。
就看墙上贴着十六个大字标语。
“热情服务，高效办事，服务社会，造福人民。”
又等了半天，她忍不住数了数，在她面前还有八个人。
这就是所谓的高效办事？
刚刚她来的时候前面是九个人，现在一个小时过去了，就办了一个！
还没等她郁闷，就看见窗口里那个女人站起来就走。
“哎，同志，我这还没办完呢！”
配在第一位的老大爷直接抗议。
里面烫着小卷的女人白他一眼：“急什么急？我去倒个水喝！一下的事！”
老大爷没办法，只能继续眼巴巴等着。
女人转身冷冷一笑。
看这老头的打扮，就知道他是农村来的，没钱没势没关系那种。
这种人，就算办了营业执照，也干不成什么大买卖，凭什么要她好言好语地伺候。
等了足足十分钟，小卷女人才端着一杯水姗姗来迟。
“资料拿过来。”
大爷颤巍巍的手慌忙把资料递进去，结果还不小心掉了一页。
他赶紧捡起来，再递进去。
结果小卷女人一把把刚才的资料全都丢了出来。
“你搞什么？这样前后顺序都乱了！拿回去自己整好！”
她这一下挺猛，那堆资料就乱七八糟地堆在了台面上。
大爷生气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小卷女人瞪他一眼：“我怎么了？我这是照章办事！真要登记错了，这纰漏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大爷没办法，只好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副老花镜，这才开始整理资料。
只是他毕竟岁数大了，进展实在是慢的可怜。
排在他后头的人有些着急：“要不先给我办？等我办完了，大爷这也就好了！”
小卷女人此刻一边喝水，一边磕着瓜子。
她吐出俩瓜子皮，不耐烦地白了那人一眼。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教养？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怎么能插队呢？”
白梭梭在后面看着，都能感觉到后边那人的熊熊怒火。
十分钟过去，大爷终于整理好了资料，再次递进窗口。
“这回总可以了吧？”他眼巴巴地问。
可那小卷女人居然又站起来了。
“你稍等一会儿吧，我上个厕所！”
这下，大爷还没说话，后边那人先忍不住了。
“你这人有完没完？我看你就是故意为难我！”
小卷女人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
“你少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为难你了？人有三急，难道你让我堂堂一个科员拉裤子里？”
“就算你不嫌恶心我还嫌臭呢！”
说完，小卷女人不顾大伙愤怒的目光，又走了。
她这一走耗时良久，白梭梭站的腰都开始疼了。
很快，墙上的挂钟又过了半个点，都十一点半了，小卷女人才皱着眉头回来。
“哎，我这肚子真是太疼了，耽搁了会儿，大家体谅体谅！”
没人想搭理她，只有老大爷再次递出了资料。
这次，女人没说什么就接了过去。
老大爷这会儿累的都快坐地上了，可还是努力扶着办事窗口的窗台。
眼看着女人开始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大家都松了口气。
看样子，老大爷的事终于要办妥了。
可就在大家高兴之际，女人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妈！昂，我中午不回去吃饭。”
“什么，峰峰在闹？你让他闹！小兔崽子，我刚刚还在这算他这个月的开销，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娘！”
老大爷一听，整个人都崩溃了。
“你居然，不是在登记我的资料！”
小卷女人一脸怒气地捂住话筒。
“别人打电话的时候不能插嘴，一看就是乡下来的，这么没礼貌！”
“你还办不办了？不想办就走人！”
大爷简直欲哭无泪。
女人又说了几句，终于挂了电话。
这才拿起那沓资料仔细看起来，结果没一分钟，她就又把资料扔了出来。
她指着窗口上贴的那张纸：“看见没，你少一，回去准备好了再来！真是浪费我时间！”
一听这话，大爷脚一软，瞬间晕了过去！
这下，白梭梭也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