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白梭梭和苏向远急忙冲向圆圆。

    “她这是消化不良,赶紧,去卫生院!”

    看着圆圆额头上疼出的冷汗,白梭梭特别后悔。

    “早知道这样,我真该带她一起去广城的!”

    “先去医院再说!”

    苏向远一把抱起圆圆,两人默契地一起冲向院外的卡车。

    等到圆圆终于躺在床上开始输液,两人紧张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来。

    苏向远:“你不让孩子吃肉是对的。”

    白梭梭点点头,伸出手摸摸圆圆苍白的小脸,她现在睡得很沉。

    孩子刚到卫生院就大吐特吐,最后连黄绿色的胆汁都吐出来,可把她心疼坏了。

    “我本来打算循序渐进,先让孩子从鸡肉开始,慢慢再吃到红肉。”

    “这下可好,调养这么久,一朝回到解放前。”

    听着她的话,苏向远突然想起。

    当初是赵盼娣说白梭梭容不下,他才把圆圆送去小妹家,结果害得孩子现在连口肉都吃不了。

    现在,看着白梭梭一脸心疼的模样,他心里特别后悔,忍不住伸出手,拉住白梭梭的。

    “你真愿意,当圆圆的后妈?”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炙热温度,白梭梭心头一颤,随即抬头看向男人,语气坚定:“我愿意。”

    她不需要圆圆爱她这后妈。

    她只想守护这个被亲生母亲抛弃的孩子,让她能平安长成自强自爱的人。

    说完,她突然有点好奇,就直直盯着男人那张英俊的脸,试图从上边找到哪怕一点点的情绪波动。

    可无论她怎么看,苏向远竟然都没一点表情。

    这下,白梭梭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了。

    上一世,她和苏向远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她一直以为,是苏向远讨厌她,对她冷淡,才会总是面若冰霜。

    现在,她不但能和他常常见面,甚至还有很多次近距离的接触,这才发现问题。

    一个正常人,应该有喜怒哀乐,怎么可能整天都面无表情?

    他是面瘫吗?

    可就算面瘫,大部分也是只有半边脸不能动。

    况且,苏向远就连平日说话,也都几乎没有任何语气。

    他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她忍不住问道:“你当兵的时候受过伤吗?有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

    苏向远一愣,像是压根没想到,她会问关于自己的问题。

    “有受伤,但不重。”

    “伤到哪儿了?”

    苏向远认真地想了想:“手臂,大腿,还有后背,小腹。”

    这下,白梭梭觉得更奇怪了。

    他说的这些部位,哪个和脸也不沾边。

    该不会是心理问题吧?

    “你小的时候,婆婆对你好吗?”

    一股暖意渐渐涌上心头。

    苏向远发现,白梭梭今天似乎对他特别关心。

    他甚至都有些感谢病床上的圆圆。

    要不是她,白梭梭平日里不是忙工作就是忙家里的事,眼里就像没他这个人一样。

    他刚想回答她的问题,却突然发现,小时候的事他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十岁之前竟然是一片空白!

    之前从来没人问过他,他也从来没想过。

    可现在越是努力去想,就越感觉头痛欲裂。

    白梭梭惊讶地看着,苏向远突然紧闭的双眼和越皱越紧的眉头。

    他终于有表情了,但是看起来异常痛苦。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感受到就连他的手心也在出汗。

    “向远,你怎么了?”

    随着她的声音,苏向远倏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我想不起来!”

    “我只记得十岁以后的事,后来十五岁就去当兵了!再往前的事,都想不起来!”

    “你确定,你当兵的时候都没伤到头对吧?”

    “对!”

    听到苏向远肯定的回答,白梭梭一双杏眼都眯了起来。

    苏向远竟然失忆了!

    消失的记忆,整整有十年。

    之前她以为,因为苏向远当过兵,受过国家的思想教育,所以才不会像赵盼娣和苏二庆那样无耻。

    再想想赵盼娣和苏二庆,苏三丫仨人和苏向远截然不同的长相。

    有问题,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想到这,她拍拍苏向远的大手:“向远,别想了。”

    “过完年,我想带圆圆去省城的医院,看看结巴的毛病,到时候你要不要一起去?”

    在她的安抚下,苏向远的眉头才渐渐放松下来。

    “好。”

    这边两个人心事重重,那边的苏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堂屋里,赵盼娣四个一人占据一个角落,个个衣衫凌乱,气喘吁吁。

    民警小张刚刚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才把几个人分开。

    半晌,还是赵盼娣先开了口。

    现在的她,脸上一道道的抓痕,再加上满脸的横肉,看上去可比隔壁傅冬菊可怕多了。

    “都是白梭梭那小贱蹄子!要不是她挑拨离间,咱几个能变成这样!”

    她不提还好,一提白梭梭,头发被薅成鸡窝的杨晓立马又哭起来。

    “苏二庆,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碰没碰她!”

    同样顶着一脸抓痕和乌青,苏二庆一边斯哈斯哈,一边恨恨道:“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老子没洞房就跑了!”

    苏三丫鼻子不知被谁肘击了,现在正塞着两个沾血的巨大卫生纸团。

    “妈!咋办啊!现在我这人财两空,大哥也不给我钱了,金龙,金龙可还病着呢!”

    赵盼娣忍不住问道:“你家那金龙整天上房掏鸟,之前又有你大哥补贴的营养费,怎么还会生病呢!”

    她这么一问,苏三丫忍不住也哭了。

    “还不是那毒妇!去我家给我儿子胳膊卸了,我费半天劲给他找个中医才安回去!”

    “结果那混账东西是个庸医,非说我儿子这也不行那也不好,结果就给人治坏了!”

    “别管过程,这罪魁祸首,就是那该死的白小花!”

    她正哭着,突然看到堂屋里原来通往房间的门不见了。

    “那门怎么堵了?”

    苏二庆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丧门星,当初就不该让她进咱家的门!”

    “现在给大哥迷得五迷三道的,天天护着她,这不,为了这贱女人,都跟咱妈闹分家了!”

    苏三丫不敢置信,她看向赵盼娣:“妈,这你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