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与郝仁所说吻合。这个郝仁,如此惧内,说出去真是令人捧腹。
“另外,属下回来时奉皇上之命,与我们在恭亲王府的联络上了。听说恭亲王近来去听雨轩去的勤。往年是清明后会去一次,今年每到清明,就连着去了好几日了。”
“听雨轩?”
慕容宇冷笑:“朕这七皇弟还真是痴情之人,这么多年过去还念着旧人,莫不是因当年的事在怨朕。”
王内侍此时在殿外禀报:
“皇上,贺中书求见。”
慕容宇指腹微捻,眸中寒芒闪过。
这个贺庭方来的倒是巧。正要查他,他就自己来了。
这个时候来,恐怕是和逍遥坊一事有关。
君臣多年,贺庭方对慕容宇揣摩甚多,慕容宇也知晓几分贺庭方的行事风格。
慕容宇推测,若郝仁所说的金库不存在,或者金库与贺庭方没有关系,贺庭方今日绝对不会提及有关郝仁和逍遥坊之事,远离麻烦。
若这金库是贺庭方的,贺庭方爱财如命,必然设法在殿前指责郝仁,但不会明面上承认金库是他的。
除非,贺庭方为了护住慕容循,主动承认这一切,从而让慕容循可以在明面上与此撇清关系。
“让他进来。”
慕容宇眉目沉沉。
他要看看,贺庭方会怎么做。
御书房内窗明几净,龙涎香轻烟袅袅。
一树花影投入室内,正好落在贺庭方踏入的一只靴子上。
花影绽放得精神抖擞,但人却没什么精神,凹陷的双目甚至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老态。
贺庭方先是在府中发现母蛊都不见了,震惊之余在府中严查内鬼,同时又听闻郝仁进宫面圣。
换成以往,他直接就将绑来严刑拷打,逼问出金库的下落,然后将人杀了。
可是这一回行不通。
郝仁那边有高手,他动不了郝仁。
而且他思来想去,觉得郝仁身边的高手很可能是皇上派的。再加上郝仁今日突然进宫,贺庭方几乎可以确定是皇上盯上了金库,从而授意郝仁下手。
君臣多年,贺庭方知道,皇上向来喜欢脏别人的手,自己坐在幕后观火。
皇上会盯上他的金库,必然已对他有所不满。
贺庭方不会让自己成为第二个裴家,这种时候,他再心痛也要在面上向皇上服软,承认金库之事,也许还能卖个好。
“皇上,臣有罪!”贺庭方进门后便告罪跪下。
慕容宇挥退其他人,只留下贺庭方,胸中压着一团火却还是装做不知地问:
“贺爱卿这是做什么?何罪之有?”
贺庭方满脸愧色:“启禀皇上,臣贪性难改,私下聚敛了不少金银。但皇上对臣这么好,臣要这么多金银岂是也没有用。臣本来想讲金银尽数上交国库。但是这两日,逍遥坊却起了一场大火。”
慕容宇听贺庭方如此主动地承认金库,脸上装出的那三两分笑意挂不住了,眼中尽是讥讽:
“这么说来,贺爱卿聚敛私财原本是想为国分忧?这与逍遥坊大火又有何关系?”
慕容宇平静而讥讽的反应已经让贺庭方清楚地明白慕容宇已经知晓一切,眼下不过是明知故问。
贺庭方闭眼道:“回皇上,臣将金银藏于逍遥坊地下,而这两日的大火烧起后,地下的金银却不翼而飞。故而臣特来禀报皇上,皇上若追查到金库下落,臣愿意尽数上交。”
贺庭方说完,觉得这话已经说全了,也给了皇上一个台阶下。
不点破皇上派人纵火拿钱,还表明了自己心甘情愿上交。
慕容宇闻言,眼神却更冷了。
不愧是老狐狸。
一边在殿前面前承认金库,好让他人撇清关系;另一方面又谎称金库失窃,将银钱再次私藏下来。
他倒要看看,贺庭方和慕容循到底想要做什么。
慕容宇饮了口茶,长吁一口气:
“贺爱卿自称敛财众多,然今遭宵小之窃,竟至一空,且无实证可稽,朕如何能治你的罪?再贺爱卿为国事操劳多年,为国为民。如今又想奉上金库,朕心甚慰。金库之事,朕会命人追查。贺爱卿勿以一时之失,自责过甚。。”
贺庭方意外。
他料想到了皇上会不高兴,但是没想到皇上会对他如此轻拿轻放。
看来这一笔钱着实让皇上高兴。
想到金库,贺庭方心又抽痛起来,真是含着老泪告退。
贺庭方出了御书房,踩着一地树影离开。
慕容宇望着贺庭方刚才站过的位置,想起了多年前的场景。
他年少还未登基时,贺庭方在先帝和明怀太子面前也是这般卑躬屈膝,毕恭毕敬。
可私下里,贺庭方却主动到他面前投诚。
如今,贺庭方在他面前一副诚惶诚恐,尽职尽忠的模样。
私下里,可有另一张面孔?
嗒嗒。
慕容宇用笔端在案上轻扣两下。
方才隐去的暗卫重新出现:
“皇上有何吩咐?”
慕容宇眸色幽幽:
“去查逍遥坊的老板,从他嘴里挖出点东西。”
……
“打!打啊——”
“冲啊——”
“啊啊啊痛痛痛!”
武学馆。
一群小学子们打得满头大汗。
林教头让他们分成两队作战,事先还让他们商量了战术和计谋。
结果真的打起来时,什么计策都没用上,变成了两群娃娃们打群架。
武学馆头一年招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林教头也是第一次教这么多十岁出头的学生。
没想到第一次打起来会这么混乱。
袁采薇的两只鞋子都被踩没了。
苏知知头上的一个小花苞变成鸡窝。
林教头在旁边无奈地提醒:
“记得战术,战术!要配合,冷静!”
“不要光靠蛮力打。”
“哎不许扒人裤子!!”
“说你呢!不能用牙咬!”
“还有你!谁让你倒下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