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青年秘书担忧，但又不敢随意上前扶他。
不说陛下的精神力攻击性实在过强，就是他的洁癖，也让他们却步。
“去！去查！今日经过医院、在医院活动的所有人员名单，一个都不能漏！”
“是！”
顾渊勉强站直身体，眸中泛着血丝。
alieen，你看到了吗？我不是废物了！
以后我也能保护你了，不会再让你为了我这个废物去涉险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
所以这几年才藏起来，一点消息都不给我的？
“我错了，我错了，alieen……”
顾渊情愿她真的是因为生气才不理他，而不是……
不会的，不会的，他的alieen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热爱生命，一定不会的。
眼前景色渐渐扭曲，变得血红污浊，顾渊头疼欲裂，精神力又一次暴走。
恍惚中，他又回到了遗弃城，她抱着他，温柔地摸着自己的头发，轻声安慰着他：没事的，没事的，她在。
当时他怨恨自己是个废物，配不上她。
如今……
原来如果能留在那里，一辈子当个废物，却有她的陪伴，是那么幸运幸福的事情啊！
“陛下！快去叫姜医生和朱医生过来！”
……
这边，悬浮飞车上，姜昕心脏陡然有点闷疼。
她下意识透过窗户看向医院的方向。
姜凝以为她是担心姜柏，笑道：“三哥要是这点小事都没法解决，他这副院长的位置早就被人取代了，况且，三哥也会联系陛下那边的，问题不大的。”
姜昕笑着点点头，欣赏着帝星的风景。
相比废弃星球的荒芜，帝星到处都是冰冷科幻的建筑，有直通天穹的巨大树木，还有倒扣在天上的湖泊……
很多景色是曾经姜昕想象都想象不到的。
帝星是颗极为巨大的行星，在一个富饶又年轻稳定的星座里。
这里是人类星际世界文明和政治的中心，皇宫、最高法院、最高学府等都在这里。
普通星际公民并不能随意来这里，必须有通行证，还要经过严格的检查。
毕竟这里居住着皇族政要、权贵家族、军方大佬，还有高技术科研人才等，全是星际帝国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姜昕忽然想到，止渊曾说，星际文明看似高度发达，但人的等级分明也更明显了。
绝大部分星际公民到死都没资格踏足帝星一步的。
姜昕想，如果她不是帝星姜家的女儿，也没有出色的精神力和机甲设计天赋，而只是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beta。
大概她也会艳羡能踏足帝星的顶层人，但转头就是忙忙碌碌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能说他们活得痛苦吗？
那倒也不能，毕竟阶级认知在那里。
何况这个时代不缺土地、不缺资源，法律完善，医疗先进，只要不遭遇天灾人祸和虫族侵略，民众还是活得相当滋润的。
……
“不是让你控制情绪吗？你再这样，还没找到alieen，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病房里，小朱啰啰嗦嗦着。
顾渊面无表情地躺在病床上，没半点活人的气息。
直到小朱提到alieen这个名字，他的眼神才动了动。
顾渊冷漠开口，“你可以闭嘴了，我不会死，也不会疯。”
他还没找到她。
自从这家伙把毒蛇和老鹰搞死后，小朱就很怵他。
后来知道他竟然是那位威名赫赫的皇太子顾渊，更是吓得下巴直接脱臼了。
卧槽，他居然敢指着皇太子殿下的鼻子骂他是丑妖精！！！
自己的名字简直就是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疯狂地闪烁啊！
不过，小朱更清楚，顾渊会不介意他的冒犯，甚至如今还护着他，全是因为alieen。
只是他觉得，眼前这位帝国最高统治者真的有点疯魔了。
若再找不到alieen，怕是……
“无论如何，你保重好你自己，才能继续找她。”
“而且，你应该最清楚，alieen对你有多在意，如果她知道你一直在折腾自己的身体，一定会很伤心和失望的。”
顾渊忽然哑声道：“我刚刚嗅到她的信息素了。”
“什么？”
小朱猛地站起来，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整个帝星已经在顾渊的控制范围内，怕是连只苍蝇都逃不过他的眼线。
如果alieen真的来了帝星，他不可能找不到的。
顾渊低低道：“我总隐约觉得她就在这里，就在我身边。”
小朱又沉默地坐了回去。
好了，他知道了，这人怕是想alieen想疯了。
这时候，姜柏拿着检查报告进来了。
小朱一见到姜柏，就默默挪着椅子坐远一点。
他这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来到帝星后，什么权贵高官他都不care的。
但姜柏除外！
虽然每次小朱在医院里闯祸，都是他给他收拾烂摊子的。
但，一想到姜柏坐在那，从容地盯着他手写一万字检讨报告时，小朱就头皮发麻。
真的，什么时代了，谁写检讨还用手写的。
更别说一万字了。
还有，小朱想起，姜柏以导师的身份要教他古老的中医，那长长的针就要往他身上扎……
呜呜呜，吓死宝宝了！
见姜柏淡淡的眸光扫过来，小朱差点给他来个立正站好。
“我……我这次是为你出气，是那老太婆先诅咒你妹妹的。”
反、反正他不写检讨，也不扎针。
“嗯，谢谢。”
姜柏声线清冷地道谢。
小朱的嘴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总觉得这个腹黑alpha又在想什么恐怖招数整蛊他了。
小朱默默地把自己的椅子挪到顾渊的床脚，像是在寻求他的庇护。
虽然顾渊也超恐怖的，但有alieen的情分在，他就不会见死不救。
姜柏淡声道：“虽然事出有因，但身为医生，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跟病人争执是大忌，再有理也会变成没理，懂了吗？”
小朱乖乖点头，大不了下次，他选在没监控的地方，套麻袋好了。
这还是alieen教他的呢。
嗯，还是alieen好，不像这个姜柏，黑心肝一个。
姜柏怎么会看不出小朱的阳奉阴违，一双浅色眼眸微眯。
不过他也没再说小朱什么，转头跟顾渊聊起他的检查报告。
“陛下三年前在战场上精神力暴走，本就是靠着药物缓解，这几年情绪又一直压抑痛苦，情况已经很不理想了，药物的作用会越来越弱，若精神力再暴走，恐怕您的身体会支撑不住了……”
“怎么这么严重？”
小朱焦急地站了起来。
姜柏看了他一眼，小朱又乖乖地坐回去了，但脸上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顾渊没理会两人的暗流汹涌，揉着眉心，“姜医生照常配药就是了。”
姜柏沉默，还是秉承医者道德，“您最需要的不是药物，而是尽快寻到跟你信息素契合的alpha。”
顾渊是oga的事情极少人知晓。
毕竟，这位身高体壮、在战场大杀四方的模样，简直就是巨a，哪儿像oga？
皇室也觉得没必要特地去公示陛下的性别，所以从没澄清全星际都以为陛下是位超a的错误认知。
加之，没人能嗅得到顾渊的信息素，除了给他做过身体检查的医生，外人根本不知道他是a还是o？
就连姜家，也只有姜父和姜柏知晓。
但事关皇家，他们连家里人都不会说的。
顾渊淡声道：“我已经有alpha了。”
姜柏诧异，原本想问那陛下的alpha呢？
为何不出现帮他缓解精神海？
但想到这些年，陛下一直秘密在寻找什么人，而且情绪还越来越不稳定，姜柏又沉默了。
想必是那位alpha出了什么事情了。
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就是不知道是怎样厉害的alpha才能匹配这位的信息素？
“但陛下的身体确实拖不得了。”
顾渊不甚在意，更不可能去找其他alpha的信息素缓解。
想想他都忍不住杀意沸腾。
“无碍，你不用管这些。”
姜柏听出了顾渊话里的不耐烦和警告，不再劝了。
“听说你小妹醒了？”
顾渊是记得姜家小女儿的，曾经跟顾屿的关系极好，但三年前，却被未婚夫和顾屿联手弄得身败名裂，还险些丧命。
想到他的alieen也曾被未婚夫和最好的朋友背叛伤害，顾渊难得的，多问了一句别人的家事。
姜柏有点惊讶顾渊会问起自家小妹。
但提起妹妹，他眉眼还是忍不住温和了下来。
“一周前醒了，今日已经出院了。”
“嗯，恭喜了。”
那姜家小女儿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顾渊想，他的alieen那么温柔善良，如果知道姜家小女儿的事情，怕也会感同身受，为她打抱不平。
他看向姜柏，淡淡道：“蒋家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还不至于为了一群废物去猜忌你们。”
姜柏：“……”
他还没给陛下用药呢？
但怎么感觉陛下像是吃错药了？
回去还是跟父亲提一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