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江凝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久久没有说话。
阿莲有些惴惴不安的出声，试图得到江凝霜的回应。
在她的印象中，皇后娘娘对王妃很好，只要是和王妃有关的事情，无论是重要的，还是王妃随口一说的，皇后娘娘都会放在心上。
以前宁安郡主还没出现的时候，王爷对王妃的好，是周围所有人都赞叹有加的。
毕竟寻常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常事，可王爷却能一直独守王妃一人，一心一意的和王妃过日子。
所有人都说王妃命好，遇上了王爷那样痴情专一的好男人。
可在阿莲看来，王爷对王妃的好，远不如皇后娘娘来得用心。
毕竟皇后娘娘对王妃那是有求必应，而王爷却做不到这一点。
按理来说，就凭皇后娘娘对王妃的事情那么上心程度——
在得知王妃很早之前就被人盯上，被人暗中算计到死，皇后娘娘应该震怒才对。
而她记着王妃当初的救命之恩，即便是自己遇到危险，险些丢了命，却能记挂着王妃的恩情，不顾自身安危回到京城，只为提醒王妃小心。
虽然她来迟了，王妃已经出事了，可她的这份心意难得。
她对王妃的忠心，就算不能让皇后娘娘动容，最起码皇后娘娘也会稍微高看她一眼。
结果——
事情的发展完全和她的预想背道而驰。
她总觉得，皇后娘娘似乎并不相信她说的那些话。
若是皇后娘娘察觉到不对劲······
阿莲呼吸一顿，下意识的紧咬下唇，缓解心里的紧张不安。
皇后娘娘绝非善茬，让她来的人承诺的东西再好，也没有她的命重要。
想到这，阿莲心中萌生出退意。
“若是奴婢的请求让娘娘为难了，娘娘就当阿莲什么都没说过，阿莲这就离······”
“阿莲。”
江凝霜回过神来，打断了阿莲即将说完的话。
“你对阿瑜的忠心，本宫都看到了，只是从阿瑜去世到现在，京城和皇宫发生了不少变化。”
“本宫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带你进宫。”
江凝霜语气温和，言语间都透露着她是在为阿莲考虑，成功让阿莲想要找借口离开的想法暂时搁置。
在她的印象中，江凝霜是个杀伐果断，绝不心慈手软的人。
若是江凝霜察觉到她有问题，绝对不可能会给她好脸色。
想到这，阿莲一咬牙，立马打蛇随棍上。
“娘娘，奴婢什么都不怕，就怕此生没机会报答王妃的恩情！”
“既然如此，白术——”
江凝霜转头看向白术，吩咐道。
“你暂时别回宫，这几日带着阿莲在宫外住着，等本宫安排好，你再带着阿莲一同入宫。”
白术注意到江凝霜的眼神暗示，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脆生生的应下。
“是，娘娘。”
江凝霜喊车夫停车，让白术带着阿莲离开后，一行人才重新启程回宫。
等回到凤仪殿，江凝霜挥手让其他人下去，只留下白果一人。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我看你这一路憋坏了。”
江凝霜坐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果。
“小姐，阿莲有问题，你为何同意让她跟在你身边？”
白果也不扭捏，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将这种别有用心的人留在身边，万一哪天没看住，很容易给小姐你带来麻烦的！”
“不错嘛，看来之前让你出去走走是对的，你总算是有长进了。”
江凝霜听了白果的话，满意的点点头。
“说说看，你从哪里看出阿莲有问题的？”
闻言，白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奴婢没看出阿莲有哪里不对劲，但奴婢能看出小姐你的情绪变化。”
“阿莲说的那些话，你一句都没放在心上。”
“若是阿莲说的都是真的，你不应该这么冷淡，所以······”
闻言，江凝霜没忍住笑了，“你啊！”
这就是她明知道白果的性格，远不如白术细心，稳妥，却还是敢在这个时候带白果回宫的原因。
白果的性格虽然大大咧咧，有点粗心，但大概是在她身边呆得比较久的缘故，白果总是能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有些事情即便她不开口说出来，白果也能很好的配合她。
“阿莲确实有问题，我留下她，只是我有些好奇，阿莲身后的人到底是谁而已。”
“我让白术陪阿莲在宫外待一段时间，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趁机查到阿莲身后的人。”
“当然，查不到也没关系，总共也就那么几个可疑人选。”
朝中文武百官没理由在她身上费劲，完全可以剔除。
楚逸恒那些兄弟们若是想在她身上使劲，她之前故意放松皇宫的警戒，让楚逸恒那些兄弟们有机会对楚逸恒下手。
为了确保事情的发展不会超出她的预料，她让白术联系宫外的人盯着，阿莲是不是他们的人，到时候问一问就知晓。
如果不是他们，那就只剩下皇宫里的人。
楚逸恒大概率也不可能，毕竟柳宁安在宫里养伤的这段时间，后宫妃嫔的小动作可一直都没有断过。
楚逸恒为了保护柳宁安就已经耗费不少精力，应该没什么精力算计她。
那就只剩下后宫妃嫔和柳宁安了。
以前宫中的妃嫔被楚逸恒和她压制着，没有出头之日，除了温嫔偶尔找茬之外，其他人自然都老老实实的。
但现在她为了撺掇后宫妃嫔去针对柳宁安，已经设计让楚逸恒开始宠幸后宫妃嫔。
有了恩宠，日子好过了，她们自然会想要更多，更好的！
人的欲望，本就欲壑难填，这是人之常情。
柳宁安于她们而言是极具威胁的敌人，她这个曾独宠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皇后，又何尝不是她们向上爬的阻碍。
江凝霜早就做好了，她的行为会被反噬到自身的心理准备。
不过——江凝霜更怀疑这件事和柳宁安有关系。
柳宁安的贴身丫环死在皇宫里，即便她没留下任何痕迹，但柳宁安只要不傻，肯定会怀疑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