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跟江小将军道个别?”李承风接过包袱和麻袋后道。

    他也不是说舍不得江景年,他跟江景年,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过是为了江景年那句,荣王府会提携他,想着去道个别,省得将来忘了他。

    何洛洛却拒绝道,“江景年有伤在身,不必再去打扰他了。”

    到底在人家的地盘,李承风也不好再强求。

    只得挎上包袱,背上麻袋。

    “那小东家,我这便就走了。”

    “你放心,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说完便往院外去,出院门时,没忘拿起挂在墙上的斗笠戴了,并且回头,朝何洛洛挥了挥手。

    再见了,小东家。

    感谢你给了我咸鱼翻身的机会。

    你可知道,我在替你放羊的那几个月里,每日都在琢磨些什么吗?

    我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引起你的注意,如何让你发现我的才华。

    听村里那些同情我、给我送衣送粮的村民们说,你善良富有爱心,私人掏钱修路修学堂……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只不过,我需要先让你,关注到我。

    于是,在得知你爱花惜花之后,我便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购买了几十颗桃花,种在了山上……

    果然,你那日上山,陶醉在了那片美丽的桃林之中。

    而我,则适时出现,邀请你进我的小屋小坐……

    不可否认,我也曾对你动过心的。

    闹冻灾那次,虽然我更多的是怕房屋垮塌把你们压死,失去你的支助打回原形,但同样也不舍得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葬身残垣断壁之下。

    就连娶你,我也是真心实意考虑过的。

    你擅长经商,娶了你,将来你累积的财产不也就是我的了吗?

    我李承风,对你是问心无愧了,像我这般文采出众前途无量之人,肯动心思娶你,已是你最大的福气。

    可惜你不懂珍惜啊,仗着大夫名头,那般不知廉耻。

    即如此,那今日我弃了你,也是理所应当!

    风雪中,李承风挎着包袱,背着麻袋,右手紧紧攥着那枚玉佩。

    这枚玉佩,价值不菲,等到卖了钱,他就彻底翻身了!

    纵使跟何洛洛翻了脸,他也有的是选择。

    光说他这玉树临风的长相,就能迷倒一大片女子,就连牛院长的女儿,也对他颇为欣赏……

    虽然这牛小姐比较精明,但只要他花点心思去哄,想娶她也不难。

    心里美美地想着,李承风冒着风雪,在第二天的上午,进了贺州城。

    当然他一路上,是不可能睡雪地,啃馒头的。

    他不但没睡雪地,啃馒头,甚至住的还是上房,吃的也是山珍海味。彻底放纵了一把,将兜里的四五两银子花了个精光。

    怕什么,进了城把玉佩卖了,还愁没钱花?

    包袱和麻袋也全扔了,那般寒酸的东西,已经不需要了。

    来到城里后,就直接去了贺州城最大的富商许员外的宅子外头。

    他在外头敲门,门房打开角门。

    “公子找谁?”

    门房见他衣着不错,对他也算客气。

    “找许荣轩许公子,我是他的同窗,叫李承风,劳烦进去通传一声。”

    “好,公子稍等。”门房转身进府。

    不一会儿,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年便出来了,看到李承风,态度也不甚热情。

    “李公子,大年初一登门,有何贵干?”

    有钱人家的公子,对这个靠女人支助的放羊娃,也不是很瞧得起。

    李承风也不拐弯抹角,掏出玉佩,满脸堆笑地上前。

    “许公子,也没什么事,就是我这儿有块稀世美玉,想着许公子或许喜欢,便拿来给你瞧瞧。”

    许家有钱,有钱人,对玉这种东西情有独钟,所以他才会主动上门来推销这块玉佩的。

    边说边把玉佩,放在掌心,摊给许公子看。

    “哟,好稀罕的美玉哟。”许公子看过之后,惊叹了一句。

    只不过这语气,好似带了一丝奚落的意味。

    李承风皱了皱眉头。

    什么意思啊这是?

    嫉妒他得了这么块稀世美玉么?

    虽然心里不爽,但李承风到底没敢表露出来,只笑着询问,“这的确是块极为难得的美玉……许公子喜欢的话,不防给个价,我便把它让与你了。”

    “一万两怎么样?”

    “一万两!”李承风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一万两啊。

    足以让他在京城置办宅子家产,安家落户了!

    这,这玉佩真这么值钱吗?

    对了,应该真这么值钱,这可是荣王府长子的玉佩,能是便宜东西?

    李承风顿时也是欣喜若狂。

    “行,一万两就一万两,许公子,拿银票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哈哈哈哈!”

    见李承风当了真,许荣轩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李承风,你那么多书都白读了么?我这样戏弄你你都听不懂?”

    “就你这破烂玩意,还真想卖一万两?”

    “大过年的别让本公子骂你哈,赶紧给本公子滚蛋!”

    说完便满脸可笑地进府去了,关门前还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李承风愣在那里。

    手里当宝一样捧着那枚玉佩。

    他不明白许荣轩这话是几个意思。

    破烂玩意?江小将军的配饰能是破烂玩意儿?许荣轩这是不识货,还是故意如此,压他的价?

    李承风真的是异常的气愤。

    许荣轩,一个低贱的商贾身份,算什么东西?竟敢叫他滚蛋,竟敢骂他神经病!

    他真是快要被气死了。

    “好好好!”李承风咬牙切齿道,“许荣轩啊许荣轩,今日你的羞辱我记下了,他日我高中状元,入了仕,做了大官,必然要你许家,吃不了兜着走。”

    气愤地咒骂了几句,李承风也不得不离开了这里。

    大过年的,铺面大都打了烊,街上也不甚热闹。

    李承风走过冷清的街道,寻思着要上哪,才能把这块玉佩卖个好价钱。

    见旁边一家当铺,开着门,便想着进去,让当铺伙计估个价,看看到底能值多少银子。

    当铺伙计拿过他手里的玉佩,翻看了一下之后,摇头道:

    “这东西,瞧着像玉,其实就是块石头……”

    顿了一下,又一脸贪婪地抓住李承风。

    “这东西,公子打哪得来的?”

    “如此逼真的造假技术,可不失为一门生财之道啊!公子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