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斯蒂芬又发了视频连线过来。
温悦接通。
糖糖的小笑脸后边一张大笑脸。
“妈妈,你到家了啊,外公说,告诉你早点休息。”
小丫头的身后,斯蒂芬笑的宠溺。
温悦笑笑,“妈妈会的。”
“嗯,妈妈晚安。”
糖糖挥了挥小手。
温悦目光柔和看着视频断开。
然而躺在床上,却没能很快入眠。她想起了夜色下,那道立于美味斋外面的身影。
他的眼睛,似乎望进了她的心里。
温悦是被曲明洋的电话打醒的。
她接起,声音还有点儿惺忪。
“二叔。”
温悦依着曲家兄弟三人的大排行称呼曲明春。
曲明春:“温悦啊,刚刚我约了高局,他九点钟有空,你收拾一下,去见见。”
温悦:……
这么快。
“二叔,我……”
她想说,她还没想过再嫁的事儿呢,曲明春已经打断了她,“好了温悦,就这么定了。”
曲明春把电话挂了。
就是怕温悦不肯去相亲,曲明春才那么快的挂电话。
温悦没办法,只得在九点钟准时按着曲明春提供的地址到了那家咖啡屋。
上午九点的咖啡屋,里面很安静。
温悦一眼就看到了里面一道男子的身影。
他低头在看一份报纸。
虽然坐着,仍能看出身材很魁梧,简洁的浅灰色衬衣,加深色长裤,通身透着一种硬朗风。
“请问是高局吗?”
温悦走过去。
高辉方才抬了头,军人出身的汉子,面容也不似商场精英那般细致,给人一种被风雨历练过的风霜感。
长相和年龄十分吻合。
“你好,我是高辉。”
高辉放下报纸站了起来,礼貌地跟温悦握手。
温悦笑笑,“你好,温悦。”
两人坐下。
外面,一辆轿车停下。
曲文川隔窗望向咖啡屋里的人。
虽然大舅介绍的人,应该可靠,可他还是不太踏实,总想着帮她把把关。
手机响,是助理打了电话来。
“曲少,查过了,身家百分百的干净,人品不错,在部队立过功的,有过一个女友,但常年两地分离,女方受不了,散了。”
曲文川拧眉,“散了多久?”
助理:“听说有七八年了,而且对方已结婚生子了,夫妻感情不错。”
曲文川嗯了一声。
远远的,一辆车子停下。
曲文川一眼就看出了那车子属于顾遇。
他就挑了下眉。
顾遇也看见了他。
曾经的情敌,后来的妹夫和大舅哥。
顾遇面上到是淡然若素,接起电话。
曲文川:“你怎么来了。”
声音不温不火,也没什么感情。
顾遇:“曲少不也来了吗?”
曲文川:“我是来帮她把关的。”
顾遇:“我也是。”
曲文川:……
随即便说道:“顾先生帮她把把关也好,必竟,她太容易以貌取人了。”
顾遇没做理会,只把一双深沉的眼望向咖啡屋里面。
“高局应该了解过我吧,我结过婚,有个孩子。”温悦言谈举止都很大方。
高辉笑了笑,“我也有过女朋友。其实不管过去怎么样,只要断干净了就行了。”
温悦也笑笑,“是。”
虽是走过场来的,温悦还是和高辉喝完了有一杯咖啡。
大致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临走时,相互留了微信,但其实,温悦没打算联系。
与其再一次跳进婚姻里,搞不好再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她更想一个人过,专心把她的店做大。
从咖啡厅里出来,温悦眼梢扫到了曲文川的路虎,她就弯弯唇。
和高辉道别后,对方上了车离开,她便向着跑虎走去。
“小哥。”
她拉开路虎的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曲文川侧头,目光温温,透着一丝兄长对妹妹的宠溺,“感觉怎么样。”
温悦抿抿唇,颇有几分无奈,“哪有怎么样,不过是应付二叔而已。我好不容易才恢复自由身,可没想着再跳进去。”
曲文川笑揉揉她的脑袋,“行,跟着你自己的心走。真有动心的人了,告诉我,我帮你把把关。”
温悦扑哧一笑,侧脸向他,“你真有老哥的样子哩。”
她笑的一脸晶亮。
曲文川脸色一黑。
手机响,温悦看到是曲文皓的号码接起。
“喂,姐,怎么样,姓高的还合眼吗?”
曲文皓的大嗓门传过来。
温悦:……
“呃,挺好的。”
她随口说道。
曲文皓便道:“那成,你哪天约了他,我们帮你把把关。”
温悦:……
现在连浑不吝曲文皓都成了她哥一样的存在了。
曲文川没告诉温悦,顾遇就在对面。
咖啡厅离着温悦的店面不远,她是步行过来的,曲文川便开车将她送了过去。
而另一边,高辉上了车子,准备启动时,不经意地侧头瞅了一眼,他就怔了一下。旁边那车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顾遇知高辉在看他,他也没做理会,只顾自吸着一根烟。直到高辉的车子开走,顾遇那根烟也吸完了。
他将车子启动,缓缓驶出停车区,手机上有电话打进来,是斯蒂芬的。
“有没有空,过来喝杯茶。”
斯蒂芬辞职后,定居京城,朋友也有了一些,但包括曲家的两兄弟在内,他还是认为,和顾遇最处的来。
“去哪儿。”
顾遇淡淡开口。
斯蒂芬:“这样吧,你到我这儿来,让你尝尝我这里新得的好茶。”
斯蒂芬喝了几十年的咖啡,只是到了国内这段时间,才开始喝茶。
茶叶是曲明洋叫人送过来的,极好的碧螺春。
顾遇并不是很喜欢喝茶,但还是来了。
斯蒂芬的公寓是个三室一厅,离着温悦所住的小区,步行十分钟路程,两人围着一张茶桌坐着。
斯蒂芬亲自冲泡。顾遇若有所思的端起来品着。
“怎么样?口感不错吧?”
斯蒂芬微笑问。
顾 遇只淡淡笑了笑,“还好。”
他心事沉沉的,斯蒂芬能看出来,他便弯弯唇,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的小傻子活着,她是不是会原谅我,只是这个答案,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他慨叹了一声,将杯中的茶水像喝酒似的仰脖干掉了。
干完,才发现,他刚刚喝的不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