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就想开一点儿吧!先生他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您好。”
陈嫂用自己就快要枯竭的话语开解着温悦。
顾遇是不是真的为温悦好,陈嫂也起了怀疑,没有人真的为一个人好,会把她关在这样差不多四面牢笼的房子里。两个月都不让她离开。
“是么。”
温悦已经懒得再说什么了。
她在盘算着怎么从这里出去。
她不能如了他的意。
即使是死了,她也不想就这么被他禁固。
房间里重新陷入安静,陈嫂把饭菜放下,就转身出去了。现在,不光是温悦没了出入这幢房子的自由,她也没有了。手机被收走,门都不能出,陈嫂现在的日子跟温悦没什么两样。
陈嫂只盼着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日子快点结束。
夏海燕被逮捕的那一天,曲文川是得到了消息的,他想,或许,陈雪莉就是顾遇的请君入瓮之计吧!
顾遇向陈雪莉求婚那件事,他也知道了,他还专门看了网上流传的那段视频,那情景,确实是顾遇要借着给陈雪莉过生日的机会,向她求婚的样子。
可是后来,他的人告诉他,陈雪莉被那个总是缠着她的中年男子带走了,他们在一家酒店开了房,陈雪莉在里面两天两夜才出来。
他又迷惑了。
顾遇对陈雪莉,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牵制、爱慕,抑或……
曲文川眼前云雾重重,想不清楚。
而他更想知道的是,温悦现在到底在哪儿。
她能不能看到顾遇所做,会不会正经受心理上的巨大折磨。这种种的担忧让他夜里常常睡不安稳。
后半夜,他突然就从梦里惊醒了。
他梦见温悦满脸憔悴,瘦的不成人样,她站在一条河的对岸,手捂着脸哭的很伤心。
他想游过去,可那河像怎么都游不到头,他拼了命地往前游,可温悦仍远远的站在对岸。
后来他就醒了,心头异常的难受,就像那一幕是真实发生在现实世界里的。他睡不着了,又放不下梦里的情景,一个人坐在午夜寂静的卧室里,一根又一根的吸烟。
还是焦躁不安。
最后,他就披衣出门了。
冬季的夜里,寒冷料峭,他打开车门跨了进去,半个小时后,他出现在林溪郡顾遇的寓所外。
没有打电话给他,也没有按门铃,就坐在车子里一根一根的吸烟,直到天光大亮,小北远远看到他的车子,走过来把门打开,曲文川便下了车,一把推开张着嘴要问他来干什么的小北,一身凛冽的进屋去了。
顾遇隔窗看见了气势汹汹而来的曲文川,他当时眉心拧起。
这个时候,难不成又来质问他温悦的下落?
怎么都是情敌,顾遇见到曲文川,没个开心。
曲文川如入无人之境,进来,便抬手扼住了顾遇的衣领,“姓顾的,我只问你,温悦她在哪儿!”
如果没有昨晚的梦,他可以忍忍,可以告诉自己,耐着性子,等着顾遇带她回来。
可是经过昨晚那个梦,他不想等了,也等不下去了。
夏海燕已经被捕了,他还想怎样?
顾遇面露愠色,“温悦死了,曲少不是参加过葬礼,见过尸体?”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曲文川的骨节分明,两人四目相视,火花四溅。
“我不信!”
曲文川松开他,“那个女人不是温悦,顾遇,别告诉我,温悦现在被你囚禁在哪个岛上!”
曲文川浑身煞气,显然是奔着真相而来。
顾遇不慌不忙地,手指轻弹了一下领口处被曲文川揪起来的褶皱。
“曲少是得了臆症吧?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要是闲的发慌,可以去调查一下,自己和温悦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到底能不能在一起。嗯,我这里忙的很,就不陪曲少发臆症了。”
顾遇正了正领带,准备出门。
曲文川冷笑,“我和她什么关系又怎样,最多,我是她哥哥,那么我正好光明正大的守护她。”
顾遇就一顿。
曲文川是她哥哥,那不就成了他大舅哥?
顾遇顿时起了一身鸡皮,这个关系,可真是……
“她已经死了,你若不相信,可以去里昂弗朗斯家的墓穴里,去把她挖出来好好看个清楚,嗯,我很忙,就不陪曲少唠嗑了。”
顾遇拔腿便要离开。
曲文川望着他的背影,却忽然冷冷开口。
“顾遇,我真是怀疑,你有真的爱过她吗?不然,一句一个死的,一句一个把她挖出来看个清楚,是怎么说出来的,不疼吗?”
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沧桑和沉痛。
顾遇心口一阵收紧,是呀他不疼吗?
他怎么会不疼。
他疼的都麻木了,那些语言上的事,他根本就不在意了,反正她若死,他定然是陪着的。
他就是个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一不小心,就被人剥皮挖骨的人,口头上的死,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个字而已。
顾遇径直走了。
曲文川望着他的背影,手指紧紧地捏了起来,不知为什么,他相信,温悦现在就在某个小岛上,等着他去解救。
可是到底是哪个小岛,他要怎么知道!
曲文川狠狠地踢了茶几一脚,转身离开了顾遇的寓所。
说起来,真是堵心的很,曲文川开着车子到了林溪郡的门口,被一辆轿车生生堵住了去路。
那车子里面的人不知道是怎么了,坐在里面一动不动,保安过去敲车窗,喊话,那人也不理会。
曲文川忍无可忍,按起了车喇叭。却见那车子的车窗降下,里面传出一道女子懒懒的声音。
“喊什么呀,车子坏了不行啊!”
是欧阳明兰。
曲文川原本就凛冽的目光越发掺进了几分寒意,他抬手招来那名保安:“跟她说,她不走,我 送她离开。”
保安不明白,曲文川这话什么意思,但还是走到前面去跟欧阳明兰复述了一遍。
欧阳明兰轻诮的勾了下唇,“人都死了,还演痴情呢!”
“只是追求个有夫之妇,有那么光彩吗?”
欧阳明兰一 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从手包里拿出了化妆镜对着镜子边说边补起了妆。
只是车子忽然猛烈的一震,欧阳明兰连车带人都被曲文川的路虎硬生生撞开了。她毫无防备,化妆镜和粉扑都掉了,尖叫声从被顶走的车子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