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车子里的人接起。
“阿遇,不管你现在在哪儿,你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黎明珠严厉的声音传过来。
“怎么了?”
顾遇的声音不卑不亢。
“我需要你给我解释!你爸爸,他到底有过几个女人!”
另一边,黎明珠面色泛白,握着手机,坐在顾家大宅的客厅里。另一只手里捏着一张照片,气到浑身发颤。
顾遇浑身一震。
“您看到了什么?”半晌,他克制着不安的情绪开口。
黎明珠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那上面,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照片上显示的时间,是三十多年前,而那个时候,她正在医院待产。
这是佣人收拾顾城的书房时找出来的,黎明珠当时就把电话打给了顾城,质问她那个女人和孩子是谁,可顾城只说了一句:“问我们的儿子吧,他什么都清楚。”
“你爸爸是不是外面还有女人!还有一个跟你一般大的儿子。”黎明珠说话的时候,语声明显发颤。
顾遇无声的吸了一口凉气,“我在里昂,等我回去吧。”
顾遇结束了通话。
里昂,她这是去追温悦了不成?
黎明珠心里有火,却没心思理会,她现在只想,知道她曾经的爱人,现在名义上的丈夫,他到底有过几个女人,照片上的女人孩子到底又是谁。
另一边
“去机场。”
顾遇抬腕看了一下表,吩咐。
小北手机搜索了一下,“最近的航班刚刚飞走啊!“
顾遇往后一靠:“去机场等着!”
顾墨和他母亲的事,那就是个雷,虽然几十年过去了,真点起火来,怕也是不好收拾。
顾遇心头发沉,点了一根烟。
在机场等候五个小时后,他们踏上了飞往香港的航班,从香港转机飞华国京城。
一身风尘的颀长身影出现在大宅的客厅里时,黎明珠抬起了眼睛,才只一天一夜而已,她看起来明显苍老了,形容憔悴,两只眼睛里全都是泪。一年前,发现顾城在外面养了徐佩珊生了顾朝,她只是气愤,伤心,可并没有像现在这般悲伤。
她这是嫁了个什么样的人呢?一次一次的出轨,一次一次的家外有家,而且看起来,那孩子都有她的儿子这般大了。
那张顾墨和她母亲的照片躺在木制的茶几上。
顾遇拾了起来,照片上的女人低着头,目光柔和的凝视着怀里的婴儿,虽然不是正面照,却也能看到一副美人的风骨。
顾遇唇畔勾起一抹凉笑,他把照片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都是死了的人了,有没有过又怎样。”
虽然心底一直有个疑惑,但在那个疑惑没有得到证明之前,他宁愿相信,他们都是死了。
黎明珠明显就怔了怔,“什么意思!”
顾遇在沙发上坐下,“她的儿子是辑毒警,十年前就死了,您可能想象不到,他是为我挡了一枪。他的母亲,死的更早,”
黎明珠显然没能立刻消化这一系列的信息,“什……什么?”
顾遇:“他们母子都死了,那个男孩儿叫顾墨,他是为了救我死的。”
黎明珠就呆在那儿了。
她想起若干年前,她儿子的那趟远行,明明是几个好朋友的一趟自驾游,结果却死了一个,伤了一个。
许是顾墨救了顾遇,顾墨和他的母亲都早已亡故的事,黎明珠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悲愤了,只是还处在一种极度的震惊里,明显没回过神来。
“我上去洗个澡。”
顾遇起身上楼去了。
黎明珠闭了闭眼,心底早已是五味杂陈。
顾遇洗完澡,换上睡衣,拿起手机,就看到了手机上多出来的视频,小小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只小奶狗,喂它吃东西。
“阿遇,吃啊,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哦。”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过来时,顾遇眉心登时打了个结,嘴角也抽抽的厉害。
那个人又发了一段文字过来:“所以,别惹女人。”
……
“阿遇,你要乖哦。”
里昂,糖糖抱着狗狗,让它坐在膝上,小手为它梳理毛发。
温悦忽然觉得扎耳朵,她怎么会给它取这么个名字,这不是让自己不舒服吗?
她一张俏脸抽抽的厉害,试着哄劝道:“糖糖,我们给它改个名字好不好?比如说,叫阿猫阿狗。”
糖糖瘪瘪小嘴,“才不要!就叫阿遇才好听嘛!”
温悦:……
远处,弗朗斯抿唇一笑,他走过来,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抚抚小孩子的小脑瓜,“嗯,糖糖说的是。”
温齐良:“对,不能改!坚决不能改!顾遇那狗东西,就该跟狗一个名字!”
温悦:……
弗朗斯:……
糖糖:Σ(っ°Д°;)っ
转眼,就是新的一天,温悦在工作中,手机响,她看到熟悉的手机尾号,蹙眉接起,曲老爷子的声音传过来:“温小姐,我就在你公司外面,你不想见我,没关系,我来见你。”
温悦凛起眉目,她深吸了一口气,出了门。
里昂秋日的阳光下,一辆黑色出租车静静地停在马路边,温悦走了过去。
曲老爷子的声音从车窗传出来,“温小姐,上车说吧。”
温悦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
曲老爷子坐在另一侧,一手执着龙头拐杖,用力的握紧。
“您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温悦冷淡开口。
曲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和阿川,是不能在一起的,你们有血缘。”
温悦猛地扭头,美目里满含震惊,但那种震惊也只是保持须臾的事,就笑了,“这话您说了不是一次了吧?这次又要说我是谁的孩子?”
温悦美目里是浓浓的讥诮。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曲老爷子要一次又一次的说她和曲文川有血缘,上一次骗曲文川,她是曲明洋的女儿,这一次不知道又要把她编排到谁的名下。
她的话,让曲老爷子一下子就噎住了。他一双苍老却锐利的眼睛凝着温悦,一时间,竟是不如知何开口了。
刷的一下,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曲文川握住温悦的手,“下车!”
温悦看到曲文川,就一怔,她从车子里钻了出来。
曲文川面目冷冷地向着车子里,“您到底还要找什么样的理由阻止我爱她,我现在就把话撂在这儿,不管有没有血缘,我都会一辈子守着她!”
有血缘,他就做她哥哥,没有血缘,她若接受他更好,不肯接受,他就做她一辈子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