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手捂着心脏,慢慢地吁出一口气来,“是小书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家里进鬼了。
沈郁书将假发套摘下捧在手心,一脸的不满,“这东西戴上完全没有想象中好看嘛!忒假!”
她扬手把那假发抛进了垃圾桶。
陈芳眼神就闪了那么一下,她还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
“假发自是比不得真的的,小书若是喜欢长发,不防把头发留起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长长的。”
“嗯,也好。”
沈郁书笑容清淡,柔和。
陈芳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就想,如果艳艳能像她这样就好了,沈明艳,太难管教了。
“太太,先生电话找您。”
女佣拿着陈芳的手机走过来。
陈芳接过,“世哥。”
柔婉的声音,像一池春水流过男人的心。
沈如世神情宠溺,“怎么样,今天有动吗?”
陈芳笑道:“有的,动了好几下呢。都说男孩子胎动早,看来是真的呢!
沈如世便笑道:“来,视频让我看看你。”
沈如世几天前出差去了香港,一星期之后才能回来,心里早对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儿子,想念得不得了。
陈芳面露羞色,“世哥,小书在呢!”
沈郁书就勾勾唇角,但她没有回避的意思,
沈如世道:“那你回房间。”
看看,自然是要看肚皮的。
陈芳拿着手机回了她和沈如世的卧房,人慢慢躺下,打开视频,让男人看她白白鼓鼓的肚皮。
沈如世:“好像没怎么长嘛!”
陈芳又娇又嗔又有点儿委屈,“已经很大了,我都不知道孩子生下来,我这身体该怎么办,还能不能变成以前的样子,呜呜,我现在都肥死了。”
沈如世便安慰道:“肥一点又怎么样?肥一点儿更富态嘛。”
陈芳便瘪瘪嘴,“肥一点是没什么,可是……女人总是有危机感的嘛!”
沈如世便明白过来 ,他温笑了一声,“我沈如世是那样的人吗?”
陈芳便低低的道:“这可说不好,家里的女人人老珠黄,一身肥肉,外面的正青春貌美……”
沈如世笑哄道:“好了好了,说的我成什么了似的。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用不了一个星期我就回家了,到时候,送你礼物。乖。”
沈如世把电话挂了。
“一把年纪了,还装小姑娘娇滴滴,你恶不恶心呀!”沈明艳推门进来了,她横胸裹了件浴巾,肩臂、双腿都露着,就这么大大咧咧、毫不避讳地从楼上下来,经过大厅,来到她母亲的卧室。
陈芳立刻无语又恼火,“艳艳,你瞅瞅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这样子,被佣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沈明艳毫不以为意,“怎么也比妈一把年纪了,还装小姑娘娇滴滴的撒娇要强吧?”
“你……”
陈芳胸口就一噎,脸上便也有点儿烧得慌了。
沈明艳直接开口:“把你那枚钻石胸针借我戴一戴,明天我要参加个派对!”
陈芳恨恨地:“没有!”
那胸针是沈如世送她的生日礼物,价值不匪,她自己都没怎么舍得戴。再者,沈明艳那几句话说得她心里太不舒服,她正窝着火。
沈明艳哼了一声,讥诮地道:“这还真是有了儿子,忘了女儿,这儿子还没出生呢,就把什么东西都给儿子留好了。”
“你!”陈芳想不到沈明艳会这么说她,当时有点儿气结,但想到,她突然多了这么个弟弟,确实可能心里不好受,便又耐下性子哄道:“艳艳,妈不是那个意思,妈的首饰,将来都是你的啊!”
沈明艳冷哼,“那就现在都给我好了,省得将来弟弟问起来说不清!”
陈芳:……
胸口闷得厉害。
“艳艳,妈还没死呢!”陈芳忽然绷紧了脸。
沈明艳不以为意:“没死也可以分家产啊!”
陈芳脸色有点儿发青发白,“艳艳,我是你妈!”
“是我妈,就把肚子里那小崽子打了,打了我就认你是我妈!”
沈明艳是不气死人不罢休。
陈芳手捂着胸口,差点上不来气,“你……”
沈明艳却直接拉开衣柜的抽屉,从里面找出那枚胸针,连着盒子一起拿走了。
“哎……”陈芳眼前一黑,差点儿晕了。
沈郁书在沈明艳出来之前,闪身进了隔壁的空房间,她一直知道,沈明艳没那么欢迎她同母异父弟弟的到来,但没想到反应这么激烈,这未来,怕是会有一场好戏。
她站在那个空荡荡的房间给她在金顶王宫时结识的姐妹阿霞发了条消息:“怎么办,我都有点期待了,期待她们母女互撕。”
阿霞此刻就住在贝拉名义的公寓里,她的新身分,是贝拉的女佣。
“哈哈哈,被自己从小宠到大的亲生女儿,撕,那感觉一定很精彩。”阿霞笑的合不拢嘴,“不过你要当心一点,你那个后妈,不是一般的心机,她能在你父母感情尚好的时候,就把你爸拿下,这么多年,让沈如世独宠其身,外面连个野花野草都没有,可见她的本事。”
“那是自然。”
沈郁书已经回到自己的卧室,人在床上躺下,她望着夜色下的天花板想:没心机,也不会在她回到沈宅后,不惜冒着大龄风险,去打排卵针让自己怀孕;没心机,不会孩子还未出生,已经给他拿到百分之五的股权,没心机,也不会在十几年前,装鬼吓她,更不会,这么多年,沈如世,一次都没有去陋巷看过她。
海上
赵颜绯伸手指头数了数,这是海上的第四天了,她真不希望这场航行结束,她愿意永远呆在男人身边就这么天长地久。
那样,她就永远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了。
只是这身上怎么这么累,就像一晚没休息似的,可她明明睡的一晚连个梦都没有。
赵颜绯蹙蹙眉,看看镜子里,雪颈上的痕迹,原来他还好这一口,她睡着了弄。
叩叩
赵颜绯走过去将客房的门打开,一个黑衣服的男人在外面恭了恭身,“顾先生,赵小姐,青蜂先生在等你们一起用餐。”
“告诉他,马上过去。”
顾遇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边走,边扣着袖扣,整洁熨帖的深色系西装,勾勒着他颀长,修挺的身材,黑色腕表在海上的阳光下,折射出钻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