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华便沉默了。
霖霖上了楼,来到自己曾经的房间,掏出书本来写作业。写着写着,一道补充古诗的题难住了他,他便去隔壁的房间里打电话。虽然他的爷爷奶奶都可以给他解答,但他还是习惯性地问母亲。
那是原先父亲和母亲回来时住的房间,他曾是十分熟悉的,他还记得那里的家具都是原木色的,床头有盏很漂亮的台灯,床头挂着父亲和母亲的婚纱像,墙壁上还有一张母亲穿着白裙子的照片,身后一片花海。
霖霖推门进去,床头母亲和父亲的婚纱像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暂新的婚纱像,那上面,苏丽菁在父亲的怀里笑得妩媚。
而那张母亲的单身照也早已不见踪影。
霖霖眉心不由一沉。
他走到了电话机子旁,拨了母亲的号码过去,清致很快接听,“霖霖?”
她的声音有些乏力,霖霖不知道那晚,母亲正发烧。
“妈妈,‘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下面两句我想不出来。”
清致想了想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是李白的诗。”
霖霖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不经意之间看到了苏丽菁梳妆台上那张艺术照。
苏丽菁穿着泡泡袖的衣服,梳着个类似丸子似的头,眯着眼睛,做出很萌的样子,笑得香甜,霖霖有一种快要作呕的冲动。他走过去,把那张照片拿起来就塞抽屉里去了。末了,又觉得不甘心,又将苏丽菁放在梳妆台上的化妆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她的名牌唇彩出来,在苏丽菁那张萌死人的照片上横竖画了两个大大的道道儿,然后唇彩一扔,又把那张照片摆在了梳妆台上。
霖霖看着那张被自己打上了叉叉的脸,不由笑了。转天,霖霖被陶城送去了学校,陶城去单位上班,家里剩下宋之华和两个佣人在家。苏丽菁跟着她的丈夫回来了。
苏丽菁穿着很时尚的衣服,颈子上的钻石项链,精巧而夺目。
“妈。”陶以臻道:“我要去上海几天,菁菁不会做饭,一个人睡觉也害怕让她回这边住吧。”
宋之华淡淡地道:“你们随便吧。”
这样陶以臻和苏丽菁便留了下来,陶以臻准备下午就出发,而苏丽菁在他走之前便发现了那副被霖霖涂过彩色叉叉的照片,当时便捂着脸哭了,“以臻,以臻……”
陶以臻正在下面和父亲说话,听见小妻子委屈的哭声,便忙起身上楼。苏丽菁捂着脸,哭得花枝乱颤,梨花带雨,“陶哥,以臻,呜呜,你看看,你看看……”
苏丽菁在陶以臻上楼的那刻扑进他的怀里,手指着被霖霖涂过的照片哭着说不出话来。
陶以臻一看到那照张片,当时就沉了眉眼。
“这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霖霖,一定是他,王嫂说霖霖昨晚来过。”苏丽菁哭着说。
陶以臻的神色便是十分难看了。
宋之华听到苏丽菁的哭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得心烦,便也上了楼,“怎么了?怎么了?”
陶以臻道:“菁菁的照片被霖霖涂掉了。”
“一张照片,涂了就涂了吧!哭什么!”宋之华并没有指责自己的孙子,苏丽菁便更委屈了。宋之华却不胜其烦地把门带上出来了。
苏丽菁呜呜的哭得更大声了,“一定是徐清致让霖霖这么做的,一定的……”
周六,清致一直睡到了自然醒,起床时,精神焕发了似的。觉得身体舒坦了不少。
胡兰珠一早打电话过来让外孙和女儿去那边,清致把儿子送了过去,路上接到斗斗的电话,说是在这边买了套房子,让她有空过去看看。
清致没有推辞,和母亲说了一声就从家里出来了。现在的她,很怕有人会给她介绍对象,尤其是来自于父母亲人的关心往往让她有不知所措的感觉。
清致开着车子按着斗斗说的地址过去,那片房子是本城新建的小区,高层,洋房,别墅错落有致,建得十分漂亮。清致的车子到了小区的外面时,看见了向她招手的斗斗。
清致笑了笑,开了车门锁,让斗斗上来,然后在她的指引下开着车子驶进小区。
斗斗的房子位置很好,本身是经典洋房,对面隔了一个小型花园,便是一群联排别墅。
清致站在斗斗的家的阳台处向外望了望,眼前所见景致倒是极好的。
斗斗给她倒了杯咖啡,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斗斗就说到了江志尚。她说,江志尚那天在聚会上看清致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她能看得出,江志尚很喜欢她,清致只是笑着摇摇头。
两个人说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但斗斗没有提陶以臻,想当年,清致和陶以臻的青梅竹马是整个班上都人尽皆知的,他们都羡慕这一对王子跟公主的恋情。他们以为,公主和王子结婚以后会就此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没成想,一切都那么出呼意料。
清致在斗斗那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从楼上下来,边走边聊,视线里出现了两道人影,有娇嗲嗲 的声音传过来,“以臻,你记得早点儿回来哦,我不想一个人过夜嘛!”
“会的。”陶以臻轻吻了下新任妻子的脸,苏丽菁又鼓着小嘴撒娇地道:“你说话要算话。”
“当然算话。”陶以臻耐心地说。
清致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那一刻,呼吸好像都绷住了似的。苏丽菁一眼就看到了她,先是惊讶,接着就指着清致的车子对着陶以臻道:“以臻,我忽然想出去,那车子挡着我的呢?”
陶以臻这才看到了清致的车子,也同时看到了徐清致,他敛了眉,眸光中有不可思议。
“以臻,你让她给我挪开嘛!”苏丽菁的一双小手扯着陶以臻的衣服,像个撒娇的小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