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风的嘴唇离开白惠的,他的深眸又是一种看不懂的神色,白惠伸手抹了一下嘴唇,两只黑沉沉的眼睛满是敌意地看着他。
“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疯掉吗?”她声音有些发颤。
徐长风的嘴唇动了动,却又是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形紧紧地扣在了怀里。他的一手托住了她的后脑,一吻再次过来 。
白惠的呼吸一紧,眼睛不由又是瞪大。
而在此时,徐长风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在这一刻分外的突兀,刺耳。
有心不理的,但是眼角余光仍然看见了手机屏幕上那闪动的号码。徐长风的心头蓦地一跳,那只扣着她后脑的大手已然缓缓张开,他的嘴唇离开了她的,声音已然发沉,“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他说完竟是将她从怀里推开,一把拾起了手机大步向着窗子处走去。白惠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形又是一身肃寒的走到窗子前接着电话,她听到他的声音低沉而且带了几分焦心,“你好,方检……”
白惠没有走,她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从窗子处又折身回来,边走边说:“您等一下,我马上过去。”他边说边就拾起了衣架上的西装上衣,往肩上一披便向外走去。
神色匆匆间,眼睛里已经再没有她这个妻子。
白惠的心口涩然一痛,她这个妻子,平平凡凡,那么的无能,是以,他可以轻易就忽略了她。她也迈开步子向外走,停车场处,她看到他向着那辆黑色的宾利走去,她合了合眼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地方的空气是比不得,当年那个小镇的。
她的眼睛睁开,眼前已是多了一道人影,楚乔一脸清冷不屑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穿着黑色的修身裙装,身材更显高挑冷艳,她就那么眯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她。
“想知道那天,为什么长风会不顾一切地将我护在身下吗?”她的眉梢眼角笑意那么明显,她的手,纤长的五指缓缓地落在了她的平平如也的小腹处,“因为……”她的视线向下,在小腹处停留片刻,却又抬起,落在白惠一张皎月般的脸上,一字一句缓缓开口:“因为这里面,有他的孩子。”
白惠看着那双漂亮的,似是魅或似是讽刺的眼睛,只觉得当头有雷劈下,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而当意识渐渐回拢的时候,她又是激灵灵一个冷颤。
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有她的男人的孩子。白惠难以置信地看向楚乔的小腹处。
她的眼中难以掩饰的惊涛骇浪让楚乔眼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不足两个月。”她的修眉微挑,双唇缓缓开合,声音像是一个小锤子砸在白惠的心口。
白惠的心尖簌然间窜过一丝疼,脸上已是雪片般白。
楚乔眉梢眼角的笑意越发的明亮了,她的手指柔和的在小腹处轻抚,“曾经,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被我打掉了,现在,这个孩子,将是我和他之间重新连接的纽带。他很爱这个孩子,所以……他奋不顾身,生死关头,都紧紧地护着我们母子。”
楚乔的嘴唇一张一合,白惠的脸色刷白如纸。楚乔的声音一忽远,一忽近,一忽冰冷,一忽轻蔑,一忽又近似嘲弄,白惠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好吧,你们够狠。
她承认,她有再结实的心脏,也承受不了了,这就是他舍身救护楚乔的真正原因。他避而不谈,他口口声声说把她当妻子,呵呵,真是个笑话。
白惠发现,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蠢最最笨的人。她的背上潮潮的,额上也开始潮潮的了。
楚乔轻笑着离去,白惠迟迟地站在那里,身形虚无一片,她颤颤地伸手扶住了身旁的一辆车子。而后手指在手包中摸索,她摸出了手机来,“芳芳,你过来一下……”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是真的走不回去了,她的身形就靠着身后那辆车子,虚得发颤。
那一夜,徐长风没有回来,白惠没有给他打电话,她只是抚着自己的平坦坦的小腹,一夜之间,心思百转,再醒来时,好像是瘦了一大圈儿。她的手不时地会轻抚着小腹,她的孩子们,她们,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他们注定,是不被他们的爸爸欢迎了。
一大早,清致打来电话,胡兰珠突然晕倒,送医院了。清致的声音里带着哭音,这是一个从小长在温室中的女孩儿,家中突生变故,让她难以承受。
起因是,今天是伊长泽正式任命市长的日子,胡兰珠一早打开电视看到了那张小人得意的脸,一色子怒火攻心,便厥了过去。
白惠身形发虚,但还是匆匆赶到医院。胡兰珠还在重症监护病房气息微弱地躺着。白惠没敢进去,她知道自己的出现只会加重胡兰珠的病情,便心情不安地呆在外面。徐长风和清致在里面陪着,徐宾神情越发的憔悴,坐在里面的沙发上。
白惠便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楚乔的身形款款而来。经过白惠的身旁时,唇角露出讥诮的一撇,推开病房的门径自进去了。
白惠听见楚乔柔和亲切的唤了一声,“伯母。”她能想象楚乔走到胡兰珠面前时那亲热担心的样子。又过了一会儿,清致便出来了,坐到了她的身帝,“嫂子。”
“清致,我觉得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妈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白惠抿了抿唇,心底难受。
“这不怪你,嫂子,要怪就只能怪伊长泽那条狼。”清致说。
姑嫂两人相继沉默。又似乎过了好久,病房的门被人打开,徐长风和楚乔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清致你进去陪着妈,我送乔乔回去。”
徐长风看了白惠一眼,对清致说。
清致哦了一声,起身进了病房,徐长风迈步要走,白惠咬了咬唇,却是冷冷地说道:“长风,楚小姐有手有脚,她可以自己来,就可以自己去回去。难不成,你还把她当成三岁小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