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白惠被他一句话噎住了。她瞪了瞪那双大大的眼睛,无语之极了。

    算了,不理他。白惠埋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那人的眸光从身后递过来,淡淡的锋芒落在她身上,她的脊背有些紧。掏出钥匙插进门锁,手指竟是有些不听使唤。她用力地将钥匙在锁孔里转了转,房门才打开,她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

    这才觉得安全了似的。一个人坐在床上,她想,她这样子呆在他身边,岂不是天天要如坐针毡?

    想想以后要给他当秘书,她有种头皮起栗的感觉。

    一下午倒是相安无事,那人没来找她,也没分派任务给她。她躺在床上,倒是睡着了。这样一觉过后,又看了会书,时间就到了傍晚的时候,竟然又到吃饭的点儿了。白惠将那本看了好多遍,书页有点儿起毛的《飘》收了起来,出去吃饭。食堂不像中午那么安静,有好几个青年男子坐在里面大口吃饭,其中就有小北。

    小北对她笑了笑,她也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来,埋头吃饭,吃完饭就回了房。看看手机竟然是有信号的,她便给母亲打了个电话,信号不是很好,一会儿强一会儿弱,她只得走出了房间,站在招待所的院子里打。

    白秋月问她怎么出去学习这么久,还不回家。她怔了怔,才说,“会很快回去的。”

    她是该回去见见母亲了。在这个世上,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可是她却不辞而别了,而且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母亲一定是想她的,她的心里不由难过起来。打完电话,她转身想进屋,眼前已是多了一个人。颀长的身形沐浴着夜色,站在眼前。她张了张嘴,继而想绕路而走,但那人的身形一动,又挡在了她的眼前。她气得想骂他,那人却是长臂一伸,一把将她的胳膊攥住,拽着她向前几步,一把推开了她隔壁的那间房门,将她塞了进去。房门砰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白惠惊慌得张嘴大叫,“徐——”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徐长风的一只大手已然掩住了她的嘴,她的身子被他向前几步,一下子压在了他的单人床铺上。

    她的呼吸登时变乱,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里面盛满了紧张和惊慌。

    徐长风的一条长腿搁在床上,松开她的嘴,两只手按住了她的双臂。她像被他定在了床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却不能逃开半分。

    他一双黑眸幽沉沉地盯视着她。“白惠,我说过,要我找到你,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惠的一双瞳孔倏然变大,因为惊恐而嘴角发颤,“你……你想怎么样?”

    “呵呵。”徐长风轻笑一声,身形压下,俊颜拉近,薄薄的嘴唇忽的就吻过来,白惠忙摇晃自己的脑袋,“不可以!”

    强烈的男性气息一瞬间扑面而来,白惠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你看看可不可以!”耳边是那人咬牙十分可恶的声音,他的一只大手抬起来,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下颌,接着他的嘴唇便狠狠地吻过来。

    白惠哦唔一声,眼睛又是瞪大。他强悍霸道的吻她,她在他的身下只能胡乱地挣扎,却是根本推不开她。她不想就这样被他占有,在她逃离他几千里之后,就这样再次轮陷在他身下。她的右腿一抬,咬牙向着那人踢了过去。那一脚不知是蹬到了他的什么地方,他颀长的身形一下子就从她身上给掉下去了。

    “死女人,你想让我变太监不成!”徐长风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床铺下面传来,白惠已然从床铺上一跃而起了,只见那家伙正弯着身子,一手捂着某处,站起来。

    她只惊慌地看了他一眼,便飞速地开门跑走了。

    白惠跑到外面,慌乱间竟是失了方向,没头苍蝇似的原地转了一圈,才想起自己的房间就与那厮一墙之隔。她忙掏了钥匙将门打开,人迈了进去,将门一关,便开始呼呼喘息。原来他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呀,原来他把自己安排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伸手可及之处,白惠越想,心头越是冒汗。还好,那一夜还算安宁,那家伙没来敲门,她忍不住唏嘘,他会不会真的被她变成太监?

    好吧,如果他变成了太监,她就伺候他一辈子好了。最多她跟他回去,自己委屈一下,永远不跟他离婚。

    她这一夜不停地翻来覆去,脑子里有受惊过后的那种莫名的清醒。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再醒来时,脑子晕晕沉沉的,看看腕表,是早晨七点钟。还好招待所的院子里就有井,是那种靠着人的手臂用力往下压的那种。她打了些水进来洗了脸,将自己收拾妥当,小北来叩门,“白老师,老板叫你过去一趟。”

    白惠的心激灵一下,她想起昨晚那一脚,那厮有没有变太监?她喔了一声,便出来了。徐长风就在招待所临时安排的一个大房间里,白惠看到那房间的外面被挂上了,“闲人免进”的排子。

    她随着小北进去的时候,看到里面有张桌子,上面放了台笔电,房间很简陋,像是他临时的办公地。徐长风颀长的身形正向着那边公桌走,神色冷淡。黑眸抬起时,已是将一份文件样的东西拍在了桌子上,“把这个给我打出来,半小时后给我。”

    白惠皱皱眉,“我还没吃早饭。”

    “几点了还吃早饭?”他看着她,眼神很沉。白惠想起昨夜那一脚,他会不会怀恨在心,今天故意整她?她不由有些心惊肉跳。

    她走过去,拾起了那份文件样的东西,一看之下,她又是头大。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上面圈圈点点,有签字笔挥就的遒劲字体。一连五张。她手里拿着那份文件,他站在办公桌的后面,与她隔桌而视,她竟然把目光移到了桌子下面挨着他身体的地方。他有没有变成太监?应该没有吧?看样子,这么凶神恶煞的,气色却不坏,应该是没有。

    她在心里暗暗寻思琢磨着,那人阴沉沉的声音在她发顶处传来,

    “在研究我有没有变太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