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鉴点头:“也好,有事情随时联系。”
许诺:“嗯。”
一直看着那道风姿优雅的身影上了车子,许诺才招手拦下一辆出租离开。
只是她忘了,照顾陆雨的人,会把电话打给陆擎。
许诺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为陆雨做指检,她宫口开的很慢,宫缩也跟不上,医生说,如果到下午还不生,就要挨一刀了。
不然,小孩子会缺氧。
陆雨吓的哭起来。
许诺也是担心的不得了。
剖腹产虽然已经是一项很成熟的手术,但必竟是手术,都是有危险的。
她一边用手帕给陆雨擦眼泪,一边安慰:“别怕,陆雨,我会陪着你的。”
陆雨抓着她的手臂点头,“姐,你是医生,你在我放心的!”
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快速而有力。
“陆先生。”
女佣对着门口进来的人打招呼。
许诺脊背一僵。
陆擎视线在病房里一扫,就看到了病床边熟悉的身影,他一顿。
“当初的勇气呢?嗯?你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一天吗?”
陆擎面色阴凛,对陆雨说。
许是将生,脆弱,陆雨眼睛里又噙着眼泪,呜呜哭起来。
许诺用纸巾给她擦去眼泪,“别哭了,等熬过这一关就好了。”
陆雨把头埋进她怀里。
陆擎挟裹着一身的阴郁出去了。
他在洗手间里吸了两根烟,又去医生那里问了问陆雨的状况,知道陆雨有剖腹产的可能,心头的焦虑便浓了几分。
打死他,都不要生女儿,劳神!
陆雨熬到下午两点,宫缩加速,又是两个小时后,诞下一个健康漂亮的小男婴。
许诺陪产,汗水流的快要超过生产的陆雨。
孩子抱出后,她交给陆擎,自已坐在长椅上虚脱的吐了口气。
孩子交给陆擎的那一刻,他心头就那么震动了一下,竟是有那么一刻,想,如果这孩子是她和他生的,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婴儿砸摸着小嘴儿闭着眼睛,全身被包在柔软温暖的小襁褓里,男人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家伙,目光也跟着柔和了几分。
许诺的手机响,是向鉴的号码,她接听。
向鉴声音温和,“诺诺,问问陆雨明晚有时间吗?我做东大家聚一聚,我刚打电话,她没接。”
许诺喉咙一哑。
“呃……”
“怎么”向鉴出声。
许诺:“陆雨她,现在不太方便出去,她……她最近功课挺忙的。”
向鉴道:“那我就不打扰她了,你代我问候她,我明天一早的航班就回国了。”
许诺:“一路顺风。”
向鉴:“嗯。”
这时,医护推着陆雨从产房出来了,医生唤了一声:“陆雨家属!”
手机那边,向鉴一顿,“陆雨生病了?”
虽然是英文,但他听得出,这是只有医院才会有的声音。
“呃……”
许诺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刚好陆雨虚弱的唤了一声,“姐!”
许诺对向鉴道:“我回头跟你说向哥。”
便结束通话,手机塞进兜里,起身往陆雨那边走去。
她握住陆雨的手,“你还好吧?”
陆雨点头,“你和谁说话啊!”
许诺帮她掖上被角,“是向哥,他想约你一起聚一聚的。”
陆雨苍白失血的面容划过一丝愣然,她定定地瞅着虚无处,半晌没声音。
陆擎怀里还抱着小婴儿,但不知在和谁讲电话,许诺推着陆雨回到病房,他过一会儿才进来,把婴儿放在婴儿床里便出去了。
许诺看着那小小的婴儿,不知道当了母亲,是什么样的感觉。手机响,还是向鉴,许诺看向陆雨,不由问了一句:“你要跟向哥说话吗?”
陆雨猛然睁眼,原本因为生产而失了神彩的眼睛,也焕发出一丝光亮,片刻却又黯下去,她摇摇头,“还是不说了,没什么好说的。你就告诉他,我很好就行了。”
如果他知道那夜的女人是她,他会不会很厌恶?而且,她还偷偷生了他的孩子,他知道了,应该会很生气吧!
所以,她还是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的好。
许诺去走廊接电话。
向鉴很担忧,“陆雨要是病了,你告诉我,我去看看她,大家是朋友,不应该这么见外的。”
许诺心里叹了口气,按着陆雨交待的说:“向哥,她挺好的,就是个小感冒,医生让多休息。等她回国了,我们再聚。”
向鉴:“也好。”
“向哥向哥,叫得还真亲呢!欧阳寒星,知道你还有这么个追求者吗?”
身后有个声音讥诮开口。
许诺眼尾余光,能看到男人侧立在走廊里的颀长身影,他望着这边,可是唇角讥诮凉凉。
她皱起眉尖,“如果我是陆总,会把自已当个哑巴,必竟,都已经离婚了,在前妻面前不停的刷存在感,很让人恶心,不是吗?”
“你再说一句试试!”
手臂倏然一沉,男人一股大力将她扭了过去,许诺的身子蓦地撞上男人结实坚硬的胸口,头顶是男人凛冽无比的气息,许诺手臂被捏痛。
她恼火的推他,“你放开!”
却听到头顶传来讥诮的笑声,“我看许小姐是忘了,我的手机里,还有些东西不是吗?”
陆擎松开她,眼睛里有些意犹未尽的神色,他忘了这是医院,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来,磕出一根点着。
许诺心头汹涌的怒气控制不住。她抬起的脚踹向男人的腿,“陆擎你去死!”
男人身形一颤的空,她又握住男人的手臂,用力扳起,狠狠地咬了下去。
眼泪淌落在男人的虎口处,女人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咬他,用了全力。
像要咬下他一块皮肉。
男人因为疼痛手臂绷直,“松开!”
他拧紧了眉心,实在想不到,她会有这么一手。他蛮可以捏住她的后颈,或者扯住她的头发,把她弄开的,但他下不去手。
许诺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淌,直到嘴里尝到甜腥的味道,她松开了他,身形颓废地沿着走廊的墙壁滑落。
最后,她蹲在那里,双手掩着面,无声的抽泣起来。
陆擎低头瞅了一眼,他的左手腕上,已经被咬破了皮肉,血丝从那一圈牙印上慢慢渗透出来。
他攥了攥手指。
抬头看向那道蹲在地上的身影,她那么无助,哭的那么可怜,陆擎站在那里,一颗心脏开始颤动,里面涌动着强烈的内疚和心疼,但他扼制住了那种心绪,她是怎么骂他的,现在就该怎么承受后果。
许诺哭过了,擦干净了眼泪,“陆擎,随你吧!谁年少时,还没爱上过个人渣呢?那些照片,你随便放到哪里,我也不在乎了!”
许诺起身,径自离开了。
男人心头一颤。
人渣!
他是将这个名字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