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敏要走，韩海荣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黑框眼镜后头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暗芒。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钟家这一位是把自己当冤大头呢，但对方也不问问，自己愿不愿意。
韩海荣慢条斯理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再抬头，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的韩家二公子。
韩广森办公室里，苏小艾看着面容和蔼的韩教授，激动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幸亏还有顾砚一在，一进去就帮她做了介绍，“韩伯伯，这是我的朋友苏小艾，她现在还在华大附中念高二，梦想是将来和您一样做一名为民请愿的律师，您可是她的偶像，这一路上就听到她在念叨您了……我就把她给带过来了，不会打扰到您吧？”
这还是苏小艾头一次看到顾砚一在长辈面前如此侃侃而谈，这是对方的另一面，是她所不熟知的。
“不会，我这个点正好空着，年纪大了，就喜欢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坐坐聊一聊。”
韩广森和电视上一样，十分平易近人，说完，又转向了一旁的苏小艾，笑着对她招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要不咱们先坐下来谈？喜欢喝什么？奶茶？咖啡？还是红茶？”
“我都可以……麻烦您了。”
到底是面对偶像，苏小艾不仅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还有些许的拘谨。
“奶茶好了，她喜欢喝甜的。”
顾砚一当然也看出了她的局促，笑着替她做了决定。
韩广森笑着点头，“好，那就奶茶，我也喝奶茶！刚刚海荣在这里，正好帮我煮了一壶奶茶，我尝着味道不错，你们应该喜欢。”
“海荣哥是要准备去国念博士了吗？”
提到韩海荣，顾砚一便也顺便问了一嘴。
“是啊，他主修的是国际法，我倒是觉得多出去看看学习一下也不错，多了解国外那些人的逻辑和规则，等回来了，咱们才能知道怎么样和那些家伙打官司不是？”
提到自己的儿子，韩教授显然很是骄傲。
顾砚一也深以为然，韩海荣有多优秀，他心里是清楚的。
所以刚刚看到钟敏的时候一开始有些意外，后面就想明白了。
怕不是又盯上了韩家……不过他半点不为韩海荣担心，对方的智商和情商都十分恐怖，哪里会轻易被蒙蔽？
两人寒暄了两句，韩广森就开始问苏小艾，“砚一说你将来想考我们学校的法学专业，还要做律师？”
“嗯。”
苏小艾被点名，乖巧地点头，白皙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粉色，看着更乖了。
上了年纪的长辈，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乖巧的学生，当即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几分。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韩广森的语气很和蔼，苏小艾手里捧着奶茶，人也放松了不少，略一思忖，便抬眸，望着眼前的韩教授低声道，“我想做一名像您一样的人民律师，嗯……真正的人民律师，替那些受到不公正待遇的人伸张正义，维护司法公平！我觉得……那样很酷，就像是古时候行侠仗义的大侠一样！”
“大侠？”
韩广森听着眼前小姑娘的表述，突然就乐了，“嗯……那小艾还有个侠女的梦想啊！”
“我……我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幼稚……”
苏小艾红了脸，话说完后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托大了，下意识就看了眼身边的顾砚一。
却见对方脸上也带着笑。
她的脸就更红了。
韩庆森却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问题，相反，还挺喜欢她的率真和纯稚。
当今华国不缺律师也不缺好律师，每一年也有不少怀揣着梦想和热情的年轻人报考这个专业，其中也不乏翘楚者。
但这一行却并不单纯只有光明，恰恰相反，这一行里也有黑暗，渐渐的，有些人心志不坚，就被染上了那些黑暗的部分，失去了原本的初心。
正因为如此，眼前这个简单而纯粹的梦想才让他更觉得珍贵。
直到从韩广森的办公室出来，苏小艾都是有些恍惚的，她怎么都没想到对方能和自己谈那么多，甚至还探讨了很多专业知识。
幸亏她之前因为兴趣，也去图书馆专门借过一些法学相关的书籍，对对方问的一些问题倒也能答得上一二。
而且……看对方的表现，自己似乎答得还不赖？
临走前，对方还送了自己不少专业书籍，苏小艾抱着怀里的书，就像是抱着一堆稀世珍宝。
“开心了？”
顾砚一看着苏小艾宝贝地抱着书，脸上就差没直接写“高兴”两个字了。
“嗯嗯嗯！”
苏小艾重重点头，望着一旁的顾砚一，眼睛里满是小星星，“顾砚一，真的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进这里参观，更不要说和韩教授见面了！你为什么那么好？！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全宇宙才能遇到你！我！我真的太喜欢你啦！！！”
苏小艾现在的心情太激动了，看着顾砚一就想看到幸运宝宝一样，一时没忍住，直接把心里话给嚷出来了！
只是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想要伸手捂嘴，才发现手里都是书。
连忙找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嗯，知道的，书重不重？我帮你拿吧。”
顾砚一依旧的面无表情，似乎刚刚苏小艾的话对他压根就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反而伸手要去帮她拿书。
苏小艾正尴尬着，对方伸手，她也没拦，书就到了对方手里。
“那个……要不晚上我还是请你吃饭吧？我也没有别的感谢方式……”
苏小艾说的都是实话，对方什么都不缺，而且一直在帮助自己，自己能报答的，就是请对方吃顿饭。
而且因为囊中羞涩，每次吃都不是什么好的。
也难为对方不嫌弃……
“今天算了，我直接送你回去吧。而且，你生活费还够吗？”
顾砚一不提还好，一提苏小艾就想起来了，“你今天是不是又给我打钱了？我上次转回来的钱你为什么又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