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丫和穆曦是前后脚生的孩子，程筱青眼看着就到日子了，还挺着大肚子来看秋丫坐月子。
“现在还疼吗？”程筱青好奇道。
此时秋丫已经在屋子里闷了半个月，孩子也被奶娘抱走了，正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发呆。
闻言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
“不疼了你还在床上躺着做什么？”
“坐月子啊，嬷嬷们说女人生孩子都得避风避水一个月。”
程筱青摇头：“换做我一定会被逼疯的。”
秋丫讪笑：“我已经快疯了。”
有时候她真希望一睁眼就是半个月后。
半个月没有洗澡，感觉人都要臭了。
“你这样不行啊。”程筱青说道，“今日外面无风，太阳还大，秋高气爽的多舒服，出去走走？”
秋丫心动，可是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摇头：“嬷嬷说不能见强光。”
程筱青摇头：“你这月子坐的都要长毛了吧？”
秋丫扯了扯嘴角：“就剩半个月了，马上就胜利了。”
程筱青笑了：“还想生孩子吗？”
秋丫犹豫了一下：“暂时不想了。”
说着看向她：“你不也快了吗，整日往我这里跑什么？”
“我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
“这就受不了了，等着你生孩子还要像我这样待一个月呢。”
程筱青皱眉：“我才不要，到时候谁也拦不住我。”
秋丫暗暗摇头，心道到时候有她折腾的。
“你去看过曦曦姐吗？”
“看过了，她女儿长得很漂亮，应该是随了秦骁。”
“曦曦姐长得也好看啊。”
程筱青摇头：“她和穆锦闻长得像，生了一双丹凤眼，鼻子还笔直挺拔，比一些男人都英气，她女儿是个珠圆玉润的小可爱，才不像她。”
秋丫想想秦骁的面相，确实要柔和许多。
“秦骁没回来？”
“说是在路上了，这都在路上快半个月了，从穆曦生之前就说在路上，现在还没到京城。”
程筱青眼底满是嘲讽：“走的时候那么决绝，来时磨磨蹭蹭，不想来就直说，来这套真恶心。”
“穆曦也是能受气，要是我早就把狗男人给踹了。”
秋丫唏嘘：“因为放下了，所以对他没有期待了吧。”
程筱青气得哼了一声，肚子都跟着一颤，随即眉头一皱。
“怎么了？”
程筱青扶着肚子：“疼。”
随着腹部的阵痛来袭，脸色越发惨白：“孩子不会出事吧？”
秋丫面色也一凛：“哪个疼法？”
“一抽一抽的，我也说不清，就是疼。”
程筱青抱着肚子，瘫坐在椅子上起不来。
“稳婆说就这几日临盆，我这是不是要生了？”
秋丫想骂人。
“胡闹，都要临盆了你来在外面乱跑。”
最近坐月子过的晕头转向，早就不知道今日是何夕，更不记得她临盆的日子，哪里想竟然是这几日。
“我这不是怕你月子里无聊来陪你说话吗，你看你咋还不知好歹呢。”
说着痛感来袭，面上更是一阵扭曲。
秋丫吓得赶紧起身，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上。
“你先躺一会儿，我这就去叫稳婆。”
程筱青一把拉住她：“不要，叫人送我回去。”
“我要那狗男人们看看我生孩子的惨烈，看他们以后还让不让我生了。”
“都这时候了还意气行事呢，你看着你这样子哪里还能挪动。”
说着赶紧出门叫人。
外面守着的丫鬟看见她出来惊呼着赶紧扶着她进去不要受了风。
“夫人您怎么出来……”
“程筱青要生了，赶紧把产婆叫来。”
外面候着的程筱青的丫鬟闻言吓了一跳，赶紧去叫稳婆。
秋丫想到什么又吩咐：“把我用的产房给准备出来。”
豆苗赶紧带人去准备。
产房里面有之前秋丫用过的东西还都齐全，经历过一次丫鬟们也都有了经验，有条不紊地还收拾着，等着程筱青家的三个男人过来，她已经被挪到了产房去。
秋丫在房间里都能听见程筱青骂人的声音，跟着心慌，赶紧吩咐豆苗：“你去盯着，我这里用不着人伺候。”
豆苗：“程夫人在骂孩子的父亲，我去了也帮不上忙。”
秋丫跟着着急。
萧霁散值回来，在二门处就听见院子里的鸡飞狗跳，还以为家里出了事，急忙慌进了院子，知道前因后果这才松了口气。
女人生孩子她也帮不上忙，便回房间去陪秋丫。
“稳婆和大夫都在，会没事的，别担心。”
秋丫颔首：“听说她胎位很正，孩子又小，应该会顺利。”
说着视线落在萧霁身上，眼底隐隐期待：“今日给我带了什么？”
每日他都会带一些新鲜玩意儿或者零嘴，甜甜不重样，倒成了无聊的月子期间唯一的乐趣。
萧霁笑了笑，转身把放在外间的东西拿进来。
“你前几日不是嘟囔着要想吃枣糕吗，今年的枣刚下来，味道比往日要浓郁，我已经替你尝过了，甜度刚好。”
说着已经把油纸包打开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轻车熟路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放心吃，一会儿味就散没了，没人会知道。”
秋丫会心一笑，已经开始品尝美食。
这边刚吃完常氏就过来了，萧霁眼疾手快把油纸包塞进怀里，顺手把窗户关上，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一丝慌乱，显然是经常做。
常氏进来时秋丫已经整理好姿势，见她进来叫了一声：“您来了。”
常氏视线在萧霁身上划过，后者微微颔首，叫了一声“岳母”便出去了。
常氏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偷吃东西了？”
秋丫赶紧摇头：“没有，不信您问豆苗。”
常氏无奈：“你俩要想偷摸干点事，豆苗能知道？”
说着坐到她的跟前：“筱筱怎么会在你这里发动？”
“说起了秦骁，情绪一激动便发作了。”
提起秦骁常氏也是感慨：“你说他不在乎曦曦吧，这一年来的好东西也没少往家里送，都是孩子的小玩意，可你说他在乎曦曦吧，这态度又让人捉摸不透。”
秋丫：“或许他在乎的只是孩子。”
站在穆曦朋友的位子上，秋丫对秦骁心里是有怨气的。
不由想起程筱青说的话。
知道怀孕就好东西不停往京城送，知道是个女儿半个月还没回到，这摆明了就是重男轻女嘛。
当时她还觉得程筱青的想法太绝对了，而如今想起来，越发觉得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