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郁呈说着说着就教训起了自己,已经偏离了一开始的主题,便好心提醒了一句:“你方才在说萧大哥的事。”
郁呈到了嘴边的训斥哽住,比较两件事之间的轻重缓急后,马上转移了话题。
“就是那个男人,叫啥来着……”
阿七在一旁补充道:“程源柏。”
“对,就叫程源柏,他总是缠着萧霁,我瞧着他和萧霁以前应该认识,两人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问萧霁也不跟我……”
“程源柏也在白麓学院!?”秋丫惊讶道。
郁呈惊奇:“你认识程源柏?”
“他是顺兴人。”
“原来如此……”郁呈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他也是顺兴人,那他和萧霁他俩真……”
“不是!”
秋丫叫停了他的猜测。
“他和萧大哥之前有些矛盾,萧大哥之前赶考出事故就是他爹在背后动的手脚。”
郁呈感叹:“竟然还有这事,那他俩是因为他父亲的从中阻拦才没能走到一起?”
“是……什么呀!”
秋丫怒瞪了他一眼:“萧大哥和程源柏不是那种关系,萧大哥喜欢的人是我,他不喜欢男人。”
“那程源柏呢?”
“他……”
秋丫哽住。
“他和萧大哥以前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萧霁说是朋友,可程源柏是如何想的呢?”
秋丫:“……停止你的胡思乱想。”
见她要生气了,郁呈这才抿了抿嘴:“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只要萧霁心里有你就行,不过你放心,有哥哥我帮你看着呢,他俩绝对搞不到一起去。”
迎上她的眼刀,郁呈这才闭上了嘴。
秋丫却皱了眉头。
程源柏为何要缠着萧大哥,他爹都做了那样的事他觉得还能和萧大哥做朋友么?
就不怕他爹为了他的前途故技重施?
秋丫想着眉心骤起,就连设计徽标的心也没了。
郁呈瞧着她的脸色,对阿七招招手。
“公子有何吩咐?”
“要不咱把程源柏抓起来揍一顿,替她出气?”
阿七:“……属下觉得不好。”
“有何不好,我妹妹可因为他生气了。”
说着挽起了袖子:“正愁着最近没事做呢。”
不仅是为了秋丫,也为了当年他爹算计萧霁的事。
他郁呈的兄弟都敢算计,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见他真要出去干架的样子,阿七赶紧叫了一声秋丫:“小姐快些把公子拦下吧。”
秋丫回神:“你做什么去?”
“帮你们出气啊。”
“出什么气?”
秋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余杭,没人给你擦屁股,您可老实些待着吧。”
郁呈不服气,刚要顶回去,秋丫淡淡看了他一眼:“打架的话下个月可就没有花销了,说不准还要赔偿医药费。”
一听零用钱要被没收,郁呈赶紧往回走。
“算了,谁让我宠妹妹呢,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秋丫暗暗摇头。
这哪是哥哥,还没萧晴懂事,分明就是一个大龄孩童。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秋丫最后视线落在了比较靠谱的阿七身上:“平日麻烦你帮忙盯着些程源柏,若是他有任何伤害萧大哥的意图,马上跟我说。”
阿七恭敬应下:“小姐放心,属下一定盯紧了。”
郁呈瞥了她一眼,暗暗嘀咕了一声:“凶巴巴的,咋跟娘越来越像了?”
秋丫没听见他说什么,但也知道不是好话,淡淡瞥了一眼什么也没问,不过单单一个眼神便让郁呈怂了,赶紧起身离开,不敢继续待下去。
程源柏的事萧霁不跟她主动说,秋丫也不会问起,只是心里难免有些担心,怕程氏父子对萧霁再做之前的事。
不过好在现在有郁呈,而且这里又是江州,程德良的手应该伸不了这么远。
如此想着秋丫倒放了心,一心放在竹编上,写了好几封信和钱掌柜商讨尚瓷斋的徽标,得到的却只有钱掌柜一句:“你看着办。”
秋丫看着只有四个字的信,一度怀疑信是不是让人掉包了。
钱掌柜竟然如此信任她。
还是说他对任何人都如此,就比如当年放心把自己的产业交给程掌柜来打理一般。
然而隔了两日,钱掌柜又写来了一封信,秋丫正按照梦里的场景画出尚瓷斋的徽标,拿到信还以为钱掌柜有了主意。
却不想信的内容是让她小心程德贤。
钱掌柜可是发现了程掌柜暗中霸揽他产业的事了?
越往下看眉心的褶皱越深。
程德贤竟然是程德良的哥哥,程源柏的伯父。
原来钱掌柜是听说了萧霁当年受伤的一些传闻,又因秋丫平日对青山学院没有好印象,所以特意去留意了,看着秋丫前些日子给他写的信才想起来跟她说。
秋丫回了信,表达了谢意,也说了尚瓷斋的徽标已经设计好,顺便画了下来,让他看看合不合适。
信寄出去以后秋丫一直心神不宁。
怪不得见第一面就觉得程掌柜眼熟,细细比较可不就是和程源柏长得很像么。
若是程德良得知萧大哥也在江州,而且和他儿子在同一学院,以他的品行,说不定当年的事会故技重施。
秋丫如此一想,心里顿时安宁不下来了,就连竹编也做不下去,就想着去试探试探程家人的心思。
这日程箬青又来了,她是隔三差五来一趟,说是找秋丫玩,其实是看竹编的进度,得知秋丫临时换了简单的瓷胎还失望了好一阵,不过一听说能尽快做出来,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程姑娘可是江州本地人?”说着话秋丫突然问道。
程箬青颔首:“是,我自小在这里长大,不过我父亲不是。”
见秋丫疑惑,便笑着解释:“我随母性,入的是母亲的族谱。”
原来程德贤是入赘,正好和程箬青的母亲是同姓,那程家如此大的家产也是程箬青母亲家的?
秋丫疑惑着,就听程箬青笑道:“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了?”
“只是想起了我哥哥的同窗,和程姑娘一个姓,长相随了程掌柜,我好奇随口一问。”
程箬青知道她的两个兄长在白麓学院读书,便知道她所提起的人是谁了。
“你说的是源柏堂兄吧,他是我叔父的儿子,长得和我父亲是比较像。”
秋丫佯装惊讶,眼中还闪过几分排斥。
程箬青好奇:“瞧沈姑娘的意思,好似不喜欢我堂兄?”
何止是不喜欢他,整个程家人她都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