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十分热情，抓着萧晴的手说着最近村里的趣事，甚至还说到了学堂上，她的声音是小孩子独有的奶声奶气，萧晴或许觉得亲近，慢慢也放下了警惕。
秋丫看着两个孩子玩到了一起去，不由开始思考起来小雅提出来的问题。
萧霁抄书累了从房间出来，正好看见她托腮看着两个孩子玩，一脸愁绪不解。
“这是谁？”萧霁走到秋丫跟前小声问道。
秋丫便跟他解释了小雅过来的原因。
萧霁颔首：“以前爹娘把小妹保护得太好，也是该让她交交朋友，见识一下外面的人和世界。”
见秋丫还是愁眉苦展，有些不理解。
“有何心事？”
秋丫幽幽叹了一口气，慢慢解释开来。
萧霁：“你想让女子学堂有人教学？”
秋丫颔首：“主要孩子们想读书，我之前又是她们的老师，也不能丢下这个烂摊子不管啊。”
“或许可以去沈家族学那边试试？”
秋丫摇头：“不行，沈家族里有规矩，女子不能进学堂读书。”
“没有改变的可能？”
秋丫颔首：“族里的那群长辈死板，绝不会同意。”
萧霁着实也没有主意，两人便站在一处看着萧晴和小雅。
萧朗从外面回来，看见这一幕不由疑惑。
“这是咋了？”
秋丫瞥了他一眼：“说了二哥也不懂。”
“嘁，死丫头瞧不起谁呢。”
脑袋被敲了一下，秋丫捂着额头往萧霁身后躲了两步。
“二哥打我。”
被萧霁一瞪萧朗赶紧认怂：“我这不是来给你出主意的么。”
秋丫看着他，眼睛不由发亮：“二哥有啥主意？”
萧朗笑道：“找个女夫子，这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秋丫不解，见他要卖关子，便拽了拽萧霁的袖子。
“说来听听。”萧霁说道。
萧霁都发话了，萧朗也不好吊胃口，便说道：“镇上会识字读书的女人也不少，随便去请一个回来不就成了。”
“请一个回来需要钱。”
“真可笑，想要学东西又不想交钱，天底下也就只有你这死心眼会做这亏本的买卖。”
秋丫蹙眉，就听他继续说道：“左右她们也认识了不少字，读不读也无所谓，但是若真想继续读下去，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去镇上请个女夫子，让她们教束脩。”
秋丫摇头：“你这法子不行。”
“况且孩子们想要继续读书就是喜欢学堂的气氛，还有大部分原因是不收束脩。”
“若是收了钱，谁还会继续读书。”
“不想继续读那不正好省事了，再说女人又不能参加科举，读那么多书有啥用。”
一句话让秋丫哽住了。
看了一眼小雅，想到她的聪明，难免觉得可惜。
若是女子能读书参加科举，想必小雅一定能闯出一番作为来。
不过这些也只能想想了。
“还有一个法子。”萧朗突然说道。
秋丫顿时来了精神：“二哥请说。”
萧朗故作高深咳了一声：“镇上有钱人家都有族学，他们注重孩子的教导，会请专门的女夫子来教家里的姑娘上课。”
“可人家的学堂怎么会收小雅她们。”
“你听我说完啊。”萧朗继续说道，“那些有钱人家为了让孩子读书，多半会给孩子找伴读，这伴读和丫鬟可不一样，不仅有工钱而且对学问也有要求，既要读书识字，还不能比他们家的姑娘优秀。”
“说是伴读，不过就是给人当丫鬟，那些有钱人家的姑娘大多骄矜，平日得好言哄着，伴读也不是常人能当的，你问问你们学堂的孩子有几个愿意去的。”
“我在镇上倒是有些门路，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哪家收伴读。”
秋丫动了心思。
若是真想读书，伴读也是一条出路，而且还有工钱。
只是不知道那些家长会不会同意自家孩子给人当下人去使唤。
“行，我去问问，明日给二哥信，多谢二哥了。”
萧朗笑着摆了摆手：“咱俩啥关系，还用得着说谢谢么。”
秋丫已经走到小雅跟前，去跟她商量读书的事。
萧霁则看着萧朗，眼底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情绪。
一直活在他羽翼下的弟弟，竟然也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不仅脑子转得快，交的朋友也多，甚至在关键时刻还能派得上用场。
萧霁又开始怀疑人生了。
好像从秋丫到了这个家，大家都变得不一样了。
听着秋丫说了，小雅先是蹙着眉心思考了一会儿：“这就是沈老师说的法子么？”
秋丫有些愧疚：“抱歉，只能想到这个了。”
“你回家和你爹娘商量商量，若是你真的愿意读书，而且你爹娘也愿意去给人家当伴读，明日和我说，我在家里等你。”
小雅抿着嘴不说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沈老师觉得呢？”
秋丫摇头：“这是你自己的事，没有人能来帮你做决定。”
小雅喜欢读书，她可以看得出来，所以不想说任何话来左右她的决定。
“不着急，回家和爹娘好好商量。”
小雅点头，突然看向萧晴：“小妹也要一起去么？”
秋丫没有替萧晴回答，而是看向她，等着她自己来解决。
萧晴果然如她所料摇了头，淡淡吐出一个字：“不。”
小雅垂着头扣着手指，不知在想什么，哝咕了一声：“那我回家跟爹娘商量，明日再给沈老师答复。”
秋丫含笑：“行，顺便问问学堂其他孩子，她们若是愿意，也可以跟我报名。”
或许是着急回家和爹娘商量，玩了没一会儿小雅就迫不及待离开了。
萧朗在一旁感叹：“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这么上心做什么，又没有好处。”
秋丫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因为我心善。”
萧朗：“……”
萧晴之前听秋丫说起小雅时总是不大情愿听，如今和小雅玩了不过一个时辰便喜欢上了，已经期待着小雅明日来找她玩，倒是让秋丫觉得欣慰不少。
这样她也能毫无挂念得跟萧大哥去江州了。
第二日小雅没有来，反而等来了她娘，还有几个其他孩子的娘，五六个人一起进了萧家，看着她们气势汹汹的模样，一时分不清来意，把秋丫唬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