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玹宁的变化太大了，尤其和萧晴相处的模式。
虽说萧晴还是如以往一样给赵玹宁面子，一口一个殿下，可两人之间的感觉不一样了，赵玹宁说话之前会先看一眼萧晴，也不知是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最大的变化是萧晴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就是去趟厨房他也要跟着，问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秋丫瞧在眼里十分感慨。
等着问了这一年多萧晴的生活，秋丫的注意力这才放在那位陌生的少年身上。
原本以为他是赵玹宁的新侍卫，等着用午饭时萧晴让他一同坐下才发觉不对。
“这位是？”
萧晴却当着赵玹宁的面拉了少年的手：“大嫂猜一猜。”
秋丫当即咳了一声。
即便现在赵玹宁变了，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去拉旁的男人的手啊。
然而赵玹宁面不改色，好似局外人一般。
萧晴也不以为意：“大嫂以前见过，而且很熟悉。”
以前她见过？
秋丫打量着少年，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是谁？”
萧晴抿嘴一笑：“沈清雅。”
秋丫脑袋里过了一下这个名字，一个女孩的的脸在眼前闪过。
“小雅？”
可眼前的分明是个男孩。
少年起身作揖，温和行礼：“学生见过老师。”
一举一动明明是翩翩少年，哪里有一丝女孩的样子，可是沈清雅明明是女孩，错不了啊。
萧晴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吃边说。”
眼前的少年就是她曾经教过的学生沈清雅，不过她现在叫霍宣。
霍宣也是广陵人，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后来被一对有钱人收养送去学堂，虽说头脑聪明又考取了功名，却沉迷于赌博，在欠下巨债后被养父活活打死，养父不想摊上人命官司便想找个人来冒充霍宣。
彼时沈清雅女扮男装去广陵求学，刚到了广陵便被偷走了所有盘缠，流落街头时被霍宣养父看上，直接给了她霍宣的身份，只是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秋丫听明白了，眨眨眼：“所以你想要用这个身份替霍宣加上参加科举？”
沈清雅点头：“本来程姑娘已经给我安排了新的身份，只是我还没有跟她通信就被偷了盘缠，如今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更便宜行事。”
“程姑娘？”
“青姐。”萧晴在一旁解释。
秋丫越听越不对劲，眉心也蹙了起来。
赵玹宁咳了一声：“正午姐和曦曦姐的计划被郁呈知道了，他知道正午姐利用你本来想找正午姐算账的，却程箬青拦下了，并且她也加入到了这个计划中来。”
秋丫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这是乱来的事吗，怎么一个个的都嫌自己命长是不是？”
大哥也让青姐胡来？
萧晴安抚道：“大家都是自愿的，这是为了天底下女子谋好事。”
秋丫沉着脸：“你也参与其中了？”
萧晴摇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秋丫这才松了一口气：“以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放心，我看着她呢，绝不会让她受一点牵连。”
赵玹宁说道：“再说了，你大哥是镇东王世子，有郁家护着，程箬青不会有事，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怎么了？”
赵玹宁哼笑：“你就祈祷事情败露以后父皇能宽大处理，不然你必然是被拿出去顶罪的那个。”
他说着话，终于有了几分以前的恶劣，让人恨得牙痒痒。
“这就不牢九殿下费心了。”
赵玹宁轻哼：“确实不用我费心，正午姐说不会让你受牵连自然不会连累到你。”
一顿饭吃的不是滋味。
赵玹宁要回宫给皇上皇后请安，当时一声不吭走了，这一回去少不得惩罚，就不方便带萧晴进宫，便把她留在了个桂林巷。
沈清雅也在桂林巷住了下来，不过住的是赵玹宁的私宅，等着找到了住的地方再搬走。
只剩下姑嫂两个人，秋丫便也无所顾忌，问起了她和赵玹宁的事，萧晴是知无不言。
听说这一年赵玹宁是如何把人追到手的，秋丫便觉得解气。
“也该让他吃些苦头，不然都不知道珍惜。”
萧晴赧然一笑，不欲再多说。
秋丫看着她欲言又止，萧晴看了出来笑道：“大嫂想问什么？”
秋丫抿了抿嘴，问道：“你和他回来，是想和他过日子还是迫于他的身份？”
“还是说你知道了宋正午的计划，想要回京来保护我和你大哥？”
萧晴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大嫂想多了，我现在都十七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是真想和赵玹宁回来过日子的。”
秋丫这才松了一口气：“千万别为了任何人而放弃自己，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若是日后东窗事发，有赵玹宁护着她也会平安无事。
萧晴认真听她说着，也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大嫂。”
两人说了会儿话萧霁从大理寺回来了，看见萧晴愣了一下，面上马上露出了笑容。
“回来了？”
萧晴叫了一声大哥，笑着点了头。
萧霁揉了揉她的脑袋：“爹娘都还好吧？”
这次去江州她也回白水村住了一两个月，萧霁都知道。
萧晴颔首：“都好着呢，小石头都会叫小姑了。”
萧霁欣慰，也愧疚。
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他觉得愧疚。
“方才回来看见九皇子的马车了，想来是来接你回去的。”
说着认真看着她的反应。
萧晴注意到了，不由笑道：“我跟他和好了，大哥别担心。”
萧霁这才放心，正说着话赵玹宁就过来了，寒暄了两句便带着人离开了。
萧霁见秋丫今日心情不错，也跟着开心。
只是吃晚饭时萧霁突然提了一嘴：“宋正午要回京城了。”
秋丫没往心里去：“回娘家吗？她成亲也有一年多了，班姨和宋首辅也一定想她了。”
萧霁看着她：“或许她来京城还有其他的目的。”
秋丫愣了一瞬，放下了筷子，让豆苗出去了。
“你说她想……”
萧霁摇头，她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秋丫暗暗惊讶。
当初说好的五年之约，如今还不到四年，她这就想提前收网了？
“穆初阳现在什么地方？”
“都察院佥都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