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父王也觉得弟弟所做之事是正确的,可以无需理会吗?”
段时凌佯装着冷漠的态度,嗤笑开口。
而雍王则是脸色更为难看,拉近与段时凌的距离,可目光却温和了下来,只有声音带着淡漠。
“世子,你可要记得,你与段明瑞是手足,你断断不可因为一个女子,而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父子两人如此对视一眼,段时凌便心中了然,父亲这是在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的确,如若这件事情闹大了,他还好,而桃夭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想到这里,段时凌深吸了一口气,为了桃夭的安危,也为了让父亲安心,他抿紧薄唇,片刻后哑声开口,只是嘴上仍旧带着嘲弄的笑。
“既然父王这么说了,那我自然要给您一个面子,这弟弟的事情,我便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知道段时凌是将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雍王嘴角浮现出了淡淡的笑,目光又打量了段时凌几眼之后,转身离开。
看着父亲的背影,段时凌双手支撑在书案上面深吸了一口气。
说起来,他多想同父亲一起吃饭谈酒,只是为了母亲一家子人的性命,他们还要再忍耐……
而另外一边,已然回到正堂的雍王,瞧见王妃正在堂内踱步走着,满脸急切的样子,他掩盖心中的厌恶,走上前轻声开口。
“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世子说过了,他不会再去追究了。”
听到追究这两个字,王妃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只见她赶忙转过头看向雍王,有些诧异的样子。
“王爷,您这是在说什么?难道您也觉得,这件事情是瑞儿错了?这件事……”
“怎么?你还要为他狡辩吗?”
打断了王妃的话,雍王声音瞬间提高,勃然大怒的样子。
“这件事情,本王压了下去,但并不是在说明瑞这件事情没有做错,他在王府中公然的对一个侍女下毒!此事倘若捅大了,你应该知道是怎么样的后果!”
说起来,这么多年,雍王极少呵斥段明瑞,尤其是当着王妃的面。
也是如此,当下看到他的这个反应和态度,王妃张大了嘴巴,好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王爷,您……”
不敢再将事情往段时凌的身上推,王妃袖口内的手掌握紧成拳。
思索片刻之后,才再次开口。
“王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不是那个桃夭?倘若不是因为她的话,这两兄弟也不会闹成这副样子!你可得重罚了她才好!”
王妃的意思,不过是想要惩罚桃夭。
一来是解了自己心中的这口气,二来也是想要让段时凌痛心疾首。
如今,她儿子已经回来,她对桃夭的把控已然没有什么心思。
更何况,王妃心中一清二楚,桃夭早已不受她的控制。
而听到这话,且不说雍王对段时凌本身的情感,仅仅凭借着他理性的分析,以及自己身为王爷的身份,也是万般不能理解。
“王妃,你可曾想过,这件事情其本身是你的好儿子给桃夭下了毒,那桃夭顶大天是个侍女,受得世子宠爱罢了,可到底她是那个受害者!如若你现在还要对她进行惩罚的话,你这岂不是在打我的脸?”
王妃这会儿是气怒上头,随着雍王把这话说出来之后,她才后知后觉。
对上这人狠厉的目光,赶忙低下身,双腿打颤,好险直接跪下。
“都是妾身说错了话,只是这一次明瑞在大理寺受了罪,妾身实在是不忍心……”
听到这番话,想到段时凌这么多年所遭受到的不等待遇,雍王哼笑了一声。
“大理寺的人,一没有对明瑞进行严刑拷打,二也没有逼迫他做什么苦力,他哪里受了罪?不过是被询问了一天,便被好好送了出来!”
“王妃,你疼爱儿子,这是理所应当,只是过于偏爱,却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见王妃猛地抬起头,仍旧是那样不可置信的样子,雍王的眼睛都没眨一下,面无表情。
“自打他从边关回来之后,在皇上面前受过一次夸赞和奖赏,之后呢?他有做过什么拿得出手的事情吗?如今反倒是给王府添堵,你该好好教育教育他了!”
话音落下,没有再看王妃一眼,雍王直接转身,拂袖而去。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王妃慢慢的抬起头,眼角赤红,身体颤抖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雍王待自己和儿子不太一样了。
虽然这人还是跟段时凌如仇人一般,但对他们母子俩也越发的冷淡。
难不成,是在前朝有了什么变故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王妃转身坐回到椅子上面,过了良久,心绪都不能安稳。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段时凌也没有再追究。
倒是段明瑞回到府中之后,算是安生了几日,毕竟他很明确,自己的这个哥哥,真的会因为桃夭的原因,而把自己给弄死。
等过了几日后,桃夭的身子倒是缓和了许多。
这一日,大夫照常过来诊脉,欣慰的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桃姑娘这几日修养的不错,身子恢复不少,只是您的底子过于虚弱,应该想办法锻炼锻炼身体。”
听到这话,桃夭瞥了一眼坐在软榻上的段时凌,而后浅笑着,小声开口。
“大夫,您说我可不可以练武啊?这样的话,还能保护自身,还能强身健体,算是一举两得吧。”
段时凌听到这话,垂下眸子轻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这小丫头在打什么主意。
许久之前,桃夭便念叨着让自己教授她武功。
没想到今儿胆子大了,竟然利用大夫的嘱托,逼得自己就范。
大夫当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闻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等他离开后,就见桃夭赶忙下了床榻,走到段时凌的面前,拉住他的手掌。
“世子爷,您听到了吗?大夫也让我练武功呢,您还不教我吗?”
桃夭明显红润的脸色,让段时凌心情愉悦,反扣住了她的腰身,哑声开口。
“如此,你可要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