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华眉心拧成一团,伤风败俗四个字要从他嘴边吐出来了。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沈岸明明有穿衣服,可他这样,比没穿还色!
沈同华的浓眉在狂跳。
“被雨淋了。”轻飘飘的一句。
沈岸将湿透的额发捋到脑袋上。
从江晚月的视角看过来,他展现出完美的黄金分割比例的侧颜,
高挺的鼻梁似滑梯,令人心神一荡。朝江晚月那边的侧脸,酒窝塌陷,格外吸睛。
沈同华被沈岸搀扶起来,忍不住抬手挡眼。
他需要墨镜,儿子身上散发的光芒好刺眼!
“爸,我扶你到床上躺着吧,你可别硬撑着!”
“我撑啥了?”在硬撑的分明是你!你都把自己撑成一只色气十足的大孔雀了!
沈同华话音刚落,就见江晚月投来担忧之色。
沈同华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沈岸按到床上。
沈岸大力拍了拍枕头,一时间粉尘飞扬,沈同华咳嗽起来。
江晚月连忙去倒水。
“教授,要喝点水吧。”
江晚月捧着水杯过来,忧心忡忡的望着沈同华。
刚才沈同华还精气神十足的样子,转眼间,他却咳嗽不止。
沈同华一边咳嗽,一边想和江晚月说话,沈岸按住沈同华的手,他从江晚月手里接过水杯,“我来吧。”
冰凉的指尖,无意掠过女人细腻的肌肤,蜻蜓点水般,风过无痕。
“爸现在不适合喝水,他休息一会就会好了。”
说着,沈岸把江晚月亲自到的白开水,送进自己嘴里。
沈同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沈岸弯下腰,靠近沈同华,遮挡住江晚月的视线。
以至于,江晚月没有听清沈同华在说什么。
沈岸向沈同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他知道个腿!
沈同华在心里大骂,他什么都没跟沈岸说呢!
沈岸直起身,告诉江晚月,“我爸今天给他的学生出了张奥数卷子,你要是能解出卷子上的所有题目。你和我爸之间的恩怨,他既往不咎。”
“呃……”沈同华正要起身,被沈岸一手按了回去,他又开始咳嗽起来,关键是他一咳嗽,沈岸就开始拍他的胸口,导致沈同华的咳嗽根本停不下来。
“教授爷爷!粥粥也帮你拍拍!”
粥粥也很心疼沈同华。
沈岸指着枕头,“拍这里。”
粥粥很卖力的两手轮流拍枕头,细绒飞舞,沈同华要昏厥过去!
他什么时候说要原谅江晚月了!
这都是沈岸编的!
算了算了,江晚月做了七年的家庭主妇,能解出他刚才出的那道题,已经很不错了。
他的那些学生,没人能答完,他卷子上所有题目的。
想让他原谅江晚月,门都没有。
沈同华闭上了眼睛,粥粥叫起来,“爷爷睡过去了!”
“让我看看他还有没有气~”
沈岸弯下腰,去探沈同华的鼻息,被沈同华龇牙咧嘴的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江晚月的脸上感激涌现,“好,我这就去做卷子!”
沈同华还愿意给她机会,这真是太好了。
七年来,她想起沈同华,时常愧疚,这世上除了她的养父母外,她最对不起的就是曾寄予她厚望的老师。
江晚月向沈同华鞠躬,“教授,您先好好休息。”
沈同华躺在床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挥了挥手,示意江晚月出去。
江晚月带走粥粥离开后,沈同华瞬间起身,抄起边上的拐杖,往沈岸腿上抽去。
“爸,轻点!”
沈岸没躲,硬生生挨了沈同华一棍。
沈同华用拐,杖戳着沈岸黏在腰上的衣服。
“你能不能矜持点!简直有辱斯文!被狐狸精附身了是吗?你!你!你!你干嘛勾引人家?!”
“嘘!小点声!”沈岸连忙提醒。
“我是该小声点,你说这光彩吗?”沈同华只觉得自己这张老脸要挂不住了。
沈岸却道,“要是被听到了,我还怎么勾引她!”
沈同华白眼一翻,整个人要背过气去。
江晚月给粥粥找了几本漫画书,还向佣人借来纸张和彩笔。
粥粥很有定性,她能安静的坐在一旁,看书画画好几个小时。
“你好,沈教授让我做一份他出的卷子。”
安顿好粥粥后,江晚月向沈同华的学生,要来一份奥数卷子。
男生就问,“你也是京大的学生?”对方迟疑的看了眼五岁的粥粥。
“我是华科大毕业的。”
男生询问道,“研究生吗?还是说,你在读博士?”
江晚月笑着,“我本科毕业后,就没再深造了。”
长方形的木桌边,几名学生抬头,好奇的在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把卷子递给江晚月的男生就道,“那你做不了这张卷子,沈教授出的这份卷子,至少得研二的水平才能做。”
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小声嘲讽,“本科生来做奥数卷子?”
“她的娃都这么大了,看着不像是专门搞奥数的样子。”
有人就轻轻推了一下那人的胳膊肘,“但她把沈教授出在白板上的题,解出来了。我们研究了一周,写的解题思路,还被沈教授臭骂一顿……”
戴黑框眼镜的男生,看向江晚月的眼神,充满怀疑,“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纯粹是运气好。”
江晚月摒除杂音,拿着卷子坐在了一旁。
解答沈同华出的奥数卷子,可以使用网络,数学程序作为辅助。
他甚至允许学生,直接把题目发在网上,需求帮助。
但即便把这些题目发到网络上,也没有多少人能答的出来。
江晚月把手机放在一旁,她先把卷子上的题都扫了一遍,挑选自己擅长的题型,开始攻克。
她一开始做题,整个人沉浸在题海中,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徜徉在题海中,曾经学过的知识,尘封在脑海中,却并没有被她遗忘。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被清泉洗涤过,解题的思路更加清晰。
在写完自己最擅长的几道题后,江晚月抬起头,看到沈岸竟陪着粥粥在画画。
看到这样的场面,江晚月有些恍惚。
这曾是她在婚姻里,最期盼的画面。
可傅寒川对孩子的陪伴,几乎没有。
江晚月走神时,边上有学生好奇的朝她卷子上看过来。
“你!你解出这么多题了?!”
那人的低呼声,惊起了其他人。
“不是吧!才一个小时,她就把卷子写一半了?”
“她乱写的吧!怎么可能!”
几名学生围住了江晚月。
“不是把卷子写的密密麻麻的,就叫解题。看你写沈教授的奥数卷子,我感觉像在看网上的中专生,说自己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
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实在受不了,江晚月和他们做同一张卷子。
这简直是对他们这群京大博士生的侮辱。
他直接抽走江晚月手里的卷子,准备好好嘲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