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前些日子,那些账房先生也是只做事不说话,她算的好,还要给她个鼓励的眼神。
最可怕的,就是燕别山了,嗯!
“大马哥马倒是养得好,总不可能去做马场吧,咱们地也不够。你又会调胭脂,又会梳发髻,还会画花样子。”
“我的好踏梅,你在沧州可以大展拳脚呀!”夏月难得努力地蹦出了这些话。
她沉默的样子便是一幅绝美的画作,可努力挪动嘴巴的模样,却像一只嚼嚼嚼的小仓鼠一般,特别可爱。
踏梅有些受不了这样软糯糯的攻击,冷硬地态度稍稍软化了下来,垂了眸子,“若是你想,可以开,但我……我……只在背后调胭脂。”
“好好好!”夏月一听,连忙去捂住踏梅的手。
“只要你肯干,我们可以包揽其他全部。”夏月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轻轻贴在踏梅的手背上,不自觉地抬起来,纤细的睫毛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踏梅呼吸一滞,别过脸去,“我……明白了……”
踏梅真的很难想象,有人会在夏月这样的绝色面前,保持一颗僵硬的心不软化。
她那颗逐渐冰封的心,就是这样,被弄得软塌塌的。
“夏月姨姨、踏梅姨姨,吃花生!”门外,响起了一个糯糯的童音。
夏月赶紧去开门,一开门便看见小虎子背了一个小背篓,背篓里装满了干花生,他抬起了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夏月……姨姨,娘娘说……抓一把……”
夏月一看见虎子,心头蓦然一紧。
“好,乖虎子。”她一点点摸着门框蹲下来,素手去抓小背篓里的花生。
她转过眼,看见虎子那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时,那做贼心虚的恐惧,又爬上了心头。
“姨姨,抓大把!”虎子浑然不觉,奶声奶气鼓励夏月。
“嗯,姨姨抓了一大把呢,好虎子。”夏月摸摸用褶裙兜住,真的抓了一大把。
须臾,夏月关上了门,她回过头来,把兜住的花生放在缺了一角的木桌上。
她们这间房,除了一个小床是完好的以外,其他的都要重新修葺、购置。
她抬头瞧了一眼踏梅的后脑勺,和虎子的一样圆。
甚至踏梅侧过来的半张脸,那嘴角淡淡的小酒窝,都跟虎子的出奇地像。
夏月心底打鼓,她有一个秘密,一个从未跟任何人说过的秘密。
她……她……从去庵堂接踏梅的第一天就发现了……
就算踏梅尽力遮掩,就算踏梅连苏世和张文渊的面都不敢见,她还是发现了……
踏梅,除了杀韦惜雪之外,还有另一个报复计划。
她曾想用自己的孩子,去换韦惜雪的孩子,她不仅想让韦惜雪受到报应,同样想把韦家那个高高在上的老爷拉到泥地里。
她是她们中间唯一一个,胆敢去冲击韦府那个始作俑者的人。
从头到尾,她都是一个最为坚定的反抗者。
只是……她失败了。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
那时候夏月天天照顾踏梅,苏大夫也因着乔装娶了小荷姐,亦天天过来串门。
有了苏大夫的看诊,踏梅的伤好得很快。
直至有一天,夏月算完账回来,隔着房间便听到了苏世与踏梅的对话。
“这药熬了吃了,那孽胎便掉了。”苏世那无机质的声音,难得出现了一丝温和。
“别担心,这药不会对你有多大危害。”
“记住,越早吃越好。”
夏月吓得心头噗通噗通跳,她捂住了嘴巴,蹲在屋脚下,默默流下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