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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孙林抖着腿往自己的仆人房走。
她失去了总管位置后,家丁们就把她从自己单独的那间仆人房赶了出来。
她现在睡在十人的大通铺里,其他的人都不喜欢她,她得赶紧回去,回去晚了就要遭人嫌弃,被人赶出来。
她前两天被打了之后,是爬回的大通铺。
那时候大通铺已经歇下了,这里的仆役都是低等奴隶,他们没有条件点灯,故而早早就睡了。
她趴在地上,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孙林很想敲门,求他们开开门。
可她不敢,她怕被再打一顿,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再来一顿打了。
她就这样在寒风里,裹着单薄的衣服,混着血与泥过了一晚上。
就是这样一个痛和冷交织的晚上,把她的身体彻底败了。
今日,她还没有到大通铺,就听到那边有争吵之声,而且混合着她日思夜想无比熟悉的低泣。
她心中激动,连忙忍着痛跑了过去——
就看到祝妹趴在地上委屈哭泣,身边杂物被扔得到处都是。
而身旁正有一个大通铺的低等仆妇,对她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祝妹见到了孙林,一时之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她期期艾艾喊了一句,“干娘,帮帮我!”
不是师父,是干娘。
孙林一下子,一身的母爱就涌了上来。
她走过去,老母鸡护住孩子一样,护住了祝妹,“别欺负孩子,她还怀有身孕呢。”
“你这般欺负弱小,小心我告诉你们总管。”
越是低等仆役,就越是对上恭敬,对下蛮横。
那低等仆妇叉着腰,一口唾沫呸在孙林脸上,“你瞎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
“你俩搬到大通铺,咱们本就不同意。这破烂货心思那么坏,多少个咱们都不够她玩呢。”
“果然这破烂货一出现,就原形毕露了吧”
低等仆妇白了地上的祝妹一眼,当时厨房的事吸引了这么多人,都在传那厨房副管事小荷多坏多坏,有未婚夫大马在先还红杏出墙,他们都跑去看了。
结果一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都是眼前的这破烂货心思歹毒陷害人家,甚至自己先怀上了和大马的孩子。
他们仆役虽然荤素不忌,没什么底线,但是大家都知道有主的男人少碰。
结果这玩意儿不但碰了,孩子都踹上了,还企图诬陷无辜的小荷,把人家斗到了好自己上位。
脏,太脏了。
他们低等仆役房本来不想接受她和孙林,可是迫于陈管家的压力,他们不得不接纳。
结果这玩意儿迟迟不回来,一回来就开始诬陷她偷了东西。
她气得把这玩意儿推倒在地,还没辩解两句,果然孙林这个老巫婆就来倒打一耙了。
大家说得真没错,一个碰瓷,一个诬赖,两个人搁这儿打配合呢?
低等仆妇一看形势对自己不利,害怕自己像小荷一样被两人配合起来倒打一耙。
她脑子不够,但是拳脚功夫还可以。
她赶紧把祝妹的衣领提起来,照着祝妹的脸就是啪啪两巴掌。
巴掌打得极狠,祝妹还没来得及说话,脸就肿了起来。
孙林看得呆了呆,头一次见人如此嚣张。
她还没听祝妹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呢,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
孙林正准备去和这人理论,这低等奴隶又一脚踹倒了她。
孙林本就受了很严重的伤,一时之间连爬都爬不起来,也没有办法再顾及祝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