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给我吗?”小荷引颈,硕大的眼睛里,亮闪闪的,全是对知识的渴望。
可以给我吗,把您那广博无垠的学识,好歹撒播一点点给贫瘠的我?
谢淮呼吸急促,浑身绷得死紧。
他僵硬地背过身子,长长的睫毛合上。
他在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可那份躁动,早已通过身子反映了出来。
幸好常服宽松,他挪腿稍微遮了遮。
“阿松哥,你怎么了?”小荷还以为谢淮身子不舒服。
在她手指触碰到他身体的那一刻,激起他皮肤一阵战栗。
谢淮仰首,喉结鼓动。
待稍微平复了一些,他回过头来,桃花眼泛着水光,是惊心动魄的瑰丽。
他很想问她,这样逗他,好玩吗?
“阿松哥,我们从第一章开始学,好不好?”小荷的手去瞥那书册。
谢淮却又误会了,那本书册正遮着某个地方。
他紧了紧自己的修长手指,桃花眼却瞥向一旁大喇喇开着的窗子。
他记起了避火图第一章所记,便是走隐秘刺激之道——需要少女趴在窗台上,而他在她身后。
而其中最为刺激的精髓,则是外面正好有熟人路过。
他须逼迫着她,装作无事一般朝那人致意。
而如今,外面全是那群讨人厌的厨房众人。
他一想到若是小荷被外面那些人揣测,或是小荷被那群人多看了一眼,他心中想要致人死地的恶意便抑制不住。
爱是两个人的事,他其实不喜欢她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爱好。
他只希望享受两个人的情事。
他想要彻头彻尾地拥有对方。
可若是她非要,那个熟人对象也不能是这些讨厌鬼。
“不好。”谢淮垂下眸子。
“为何?”小荷不明白,她就想学一下书册内容,为什么陛下就是不同意。
谢淮以手抵唇,咳了一声,“此书内容,咱们过几日再郑重其事地学,此时不急。”
他好好地看着她,耐心道,“咱们再好好准备一番,可好?”
他是一个极具仪式感的人,两人的第一次万不可随随便便交付了。
他希望以后的年年岁岁,他都能在记忆深处找到这一晚美好的回忆。
他用大掌抚摸她的脸颊,柔声又问,“可好?”
他的手掌很大,她的脸又小,一只手掌便能把她半边脸包住。
她有点心猿意马,她其实不懂,为何陛下她这么喜欢摸摸她的脸、她的脑袋。
难道像逗猫猫狗狗一样吗?
虽然在普通世家贵族眼里,他们这些奴隶确实跟畜牲牲口一般,可是……可是在她心目中,陛下是不一样的。
她心底希望,对方把她当作真正的人一样对待。
她其实跟普通人一样,有感情有思想,也有欢欣有苦痛。
思及此处,她心底是有点难受的。
而谢淮也明显察觉到了她的不虞,他以为,她对他在情事上的坚持而不高兴。
他叹了一口气,“听话。”
昏灯之下,他抚上她的耳垂,用略显粗糙的指腹,揉搓了一下。
“啊!”小荷下意识惊叫出了声。
她赶紧捂住嘴。
就在他揉搓耳垂的那一刻,她浑身的触感都集中到了耳垂上。
他粗糙的指腹仿佛滚烫的铁,狠狠烙进了小荷的心口。
小荷也不知怎么回事,仿佛浑身软成了一摊春水
她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红着脸愣愣不敢动,“你……你挪开……”
谢淮见了她的模样,双颊蒸熟了一般地红,便知晓那避火图里写得没错。
他之前伤重不能出门,百无聊赖之下把整本避火图给研究透了。
避火图里,说这样抚摸爱人的耳垂,能为两人的情事增色。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听话,咱们以后学。”他嗓音带了些沙哑的情状。
小荷为自己的反应羞愧不堪,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她仿佛听到了男人的轻笑,性感又动人。
她不敢再看陛下,草草便洗漱睡下。
待到夜里昏灯吹下,身后的人也歇息下了,小荷才复而睁开了眼睛。
被窝里,她双手撑过两颊,反反复复地贴,想把还在发红的脸颊冰凉。
冰着冰着,她的手鬼使神差抚摸到了陛下方才揉搓过的耳垂。
她轻轻揉按着,总觉得不似方才陛下那浑厚坚挺的力道。
闭上眼睛,并拢双腿,她感觉到一股属于成年女子的身体反应从内而外地慢慢渗透而出。
真该死。
小荷的心中发出一丝喟叹。
她知道,她应当、怕是、确实是缺男人了。
她是人,就一定会有渴望。
毕竟素了两辈子。
这是正常的,她告诫自己,自己只是缺了个男人,而不是对陛下有感觉。
像她这样小奴隶,若是要疏解,应当去找一个同样游戏人间的男仆。
若是要谈感情,也应该去观察一个门当户对的精壮汉子,可能是看门的门房,可能是搬运的挑夫,可能是厨房的墩子……
她必须认清自己的身份。
她必须……认清自己的身份……
……………………………………
第二日,她没等陛下起来,逃也似地起床上工了。
路过田埂的时候,见几人已经昏迷了,她实在受不了了,朝那群人大喊:“与其求我,不如求孙林。”
“明明是祝妹害你们至此,你们为何不找孙林?”
“只要她劝服祝妹主动认罪,主家自然不会重罚你们。”
“只不过供出祝妹一人,就可以救你们,她凭什么不救?”
“偏偏要你们过来为难我,我与你们什么关系,孙林又与你们什么关系?”
小荷说完这几句话就走了,留下一群原本厨房的仆人们,他们个个嘴唇泛白,脸色青黑,别说昏迷过去的,就连其他人,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们听到小荷之言,有人绷不住直接哭得泪流满面,有的以头抢地后悔不迭,更有干脆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希望的。
这几天来,祝妹都没有一次出现过,他们早已看透了那个善于伪装、假仁假义的坏种,也看透了包庇祝妹,懦弱无能、感情用事的孙林。
如今,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