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从未听闻过的新鲜名词,大伙起初都面露新奇之色,眼中满是疑惑与惊讶,可新奇过后,心底涌起的更多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这政策该不会是唬人的吧?听闻只需每个月缴纳十文钱,往后看病抓药就能减免百分之九十的费用,哪有这等好事,不会是安王爷他们琢磨出来的招揽钱财的幌子吧?”
一位老者皱着眉头,满脸狐疑地开口。
“我可跟您打包票,这事千真万确!”
旁边一位中年汉子忙不迭地接话,“我有亲戚是走镖的,常年在外闯荡,幽州和平州都去过好些趟了,亲眼瞧见那些买了医保的百姓,不管得的是什么疑难杂症,在当地医馆瞧病,真就只需掏百分之十的费用,其余的都由官府兜底。”
“还有那养老政策呢,更是贴心!”
“每个月也就交几文钱,细算下来,一年满打满算也就百来文钱。只要连续交够十年,等到年龄到了四十五岁,每个月就能稳稳当当领取二十文钱的养老钱。这可是实打实的保障啊,人一上了年纪,挣不了钱,在家里难免要看儿子儿媳的脸色,要是自己每月手头有这笔钱,不管多少,儿子儿媳顾及着这点,也不敢随意苛待咱不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绘声绘色,周围不少听众都面露羡慕之色,眼神中满是憧憬。
“唉,瞧瞧人家那边的好日子,再看看咱们扬州城,啥时候能有这样的政策就好了。”
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大爷唉声叹气。
“我都这把六十好几的年纪了,还得天天出去干活挣钱,累得腰酸背痛。”
“要不,咱们干脆拖家带口去幽州、平州或者青州生活吧,这扬州城如今是越来越难熬,赋税重,又干旱,粮食受灾减产,百姓还得受那些黑心商贾的压榨,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真真是看不到头咯……”
宁汐月和沈玹寻了个角落的空位悄然坐下,将周边百姓的议论听在耳中,不禁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意外。
宁汐月心中暗自思忖,看来报社的推广速度远超自己预期,已然在扬州城这片土地上扎下根来。
百姓的思想都是潜移默化受到影响。
失去民心的朝廷,倒下只是早晚的事。
沈玹微微凑近宁汐月,压低声音。
“看来这惠民政策成效显著,已引得他处百姓心生向往,对我们后续的布局大有益处。”
宁汐月轻轻点头,目光透过茶楼的雕花窗棂,望向外面繁华的扬州城街道。
扬州看似繁华,实则内里已然腐败不堪。
宁汐月收回视线,手指轻轻摩挲茶杯。
“商贾把控扬州城粮价,干旱又让农事荒废,我们只需在背后推动便可。”
这时,茶楼的伙计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快步走来,熟练地为二人斟上。
“二位客官,尝尝咱们茶楼的招牌龙井,今年新采的,香气正浓嘞!”
沈玹顺手打赏了几个铜板,笑着问道:“小哥,这茶楼里天天都这么热情,大伙都在议论平州哪些事,你可知道得多些?”
伙计挠挠头,一脸憨笑:“客官,小的也就是听个热情,不过最近城里确实不太平,粮食价格又涨了,好多穷苦人家都揭不开锅咯,还有些人打算跟着商队出城谋生呢。”
宁汐月和沈玹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二人正说着,茶楼门口突然一阵喧闹,原来是一群衙役簇拥着一位身着官服,大腹便便的知府大人走了进来。
那知府迈着四方步,眼神傲慢地扫了一圈茶楼,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二楼的雅座。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起来。
“这不是扬州知府吗?他怎么这会来了,平日里可少见他来茶楼这种地方。”
“嘘,小点声,听说最近知府大人在和城里的大商人商议什么要事,保不准又在密谋什么,可别冲撞了他。”
宁汐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对沈玹说:“扬州百姓饭都快吃不起了,这扬州知府倒是养得圆润,吃得跟头猪一样。”
说着,宁汐月在心底对伊娃道:“去听听扬州知府说了什么?”
下一刻,宁汐月手中出现两个耳机,宁汐月给了沈玹一个。
两人戴上,耳中清晰出现扬州知府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贾老爷,这粮食价格一涨再涨,粮食依旧供不应求,你那还能搞到多少粮食!”
“知府大人,这干旱天灾,粮食本就减产,小的收上来的粮食成本都高得吓人,这价格怕是得再高上一些才划算。”
“哈哈哈,只要粮食够,价格你不用操心。”
……
宁汐月和沈玹仔细听着,这二人看似在互相推诿,实则是在唱双簧。
贾老爷与扬州知府狼狈为奸,借着干旱天灾,大肆搜刮钱财。
他们一方面哄抬粮价,让百姓们为了一口吃食倾家荡产。
另一方面,知府大人还在各项工程、税收上动手脚,把本该用于民生的款项中饱私囊,贾老爷则为其提供资金支持,帮他打通各路关节,以便逍遥法外。
片刻后,沈玹给宁汐月使了个眼色,二人放下耳机。
沈玹目光冷峻,压低嗓音道:“这二人蛇鼠一窝,为祸一方,断不能再容他们继续逍遥。扬州百姓已在水火之中苦熬许久,必须尽快将他们绳之以法,还百姓安宁。”
宁汐月微微点头,眼中寒芒闪烁。
“对付这些垃圾,直接杀了便是。”
此时,茶楼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二人透过窗棂望去,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正聚集在一家米铺前,面露哀求之色。
为首的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向米铺老板拱手作揖。
“行行好,您这米价能不能降降?我们实在是买不起了,家里老小都等着这口吃的活命呐!”
米铺老板却满脸不耐烦,挥手驱赶道:“去去去,我也是小本生意,进价高,我有什么办法?要买就买,不买拉倒!”
宁汐月见状,心中怒火更盛,转头对沈玹说:“你看,这就是他们造的孽。百姓苦不堪言,他们却只顾着填满自己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