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意本来是没睡的,可是在三人进来后,她直接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只不过她闭眼睛有点晚,三人都看到了她是在他们进来后才闭上眼睛的。
哪怕是说不了话,可这个行为也很明显的表达了抗拒和冷漠。
慕初意觉得他们看出来应该就会离开。
可她高估了几人的烦人程度。
“意儿妹妹就这么不想理我吗?”
林依柔似乎是被她的态度刺痛,瞬间就红了眼眶,语气也附上了委屈,“我真的想要与你好好相处,你要我如何做,才能不与我生气?”
明知道慕初意说不出话,她还专门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
这种戏码上演了太多次了,慕初意实在是没有心情搭理。
尤其是她现在的身体是真的很虚弱,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应付他们。
林依柔惯会用这样受委屈的样子,来迷惑瞎了似的顾家兄弟。
她应付的累了,浑身都疼,疲倦的睁不开眼睛。
见慕初意没有反应,甚至眼皮子都没有掀开,林依柔委屈的眼泪流了下来。
“是因为糖葫芦是我送来的,所以意儿妹妹才不愿意吃的吗?要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走,意儿妹妹不要辜负表哥和表弟的心意,把糖葫芦吃了好不好?”
慕初意眼睛都没睁,她还能在这里说这些诬陷慕初意的话,而且还说的情真意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家这两兄弟都看不得林依柔流泪。
看到林依柔哭了,顾朗赶忙去哄她,“依柔表姐别哭,是她不识好歹,跟你没有关系。”
“是因为我,意儿妹妹才会不吃你给她买的糖葫芦的。”
林依柔越哭越伤心,眼里满是自责,还不忘挑拨。
顾涧看不下去了,抓住慕初意的手臂,强行把她扯了起来。
“慕初意,你一定要这么不懂事吗?我们好心给你买你喜欢吃的糖葫芦,你不高兴就算了,还摆脸色给我们看什么意思?”
他望着慕初意的眼底满是怒意,还有恨铁不成钢的失望。
慕初意睁开眼睛看他,对着他摆了摆手,指了指糖葫芦,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摇着头。
表达的不是很清晰,可也明显的可以看出来她是不想吃,或者是不能吃。
本就受了内伤,被这样粗鲁的拉拽,她苍白着小脸满是痛苦,捂住胸口有些虚弱的喘息。
明明她都这么难受了,顾涧和顾朗却好似没看出。
“意儿妹妹是不愿意吃,是因为我在吗?我真的想要跟妹妹好好相处,妹妹吃了糖葫芦就算是愿意接受我了好不好?”
她泪眼汪汪说的情真意切,看着慕初意的眼底是浓烈的期待。
这些话听着就像是慕初意不吃的话,就是慕初意不不懂事。
见慕初意不理会,她又泪眼汪汪的看了看顾涧和顾朗。
可他们明明都知道慕初意三年前冬日池塘里受了寒,就不能吃这类寒性的食物了。
不仅是山楂,像柿子和蟹这类寒性的食物都吃不得。
慕初意知道林依柔是故意刁难她,紧抿着唇望向她,瞥了眼她递来的糖葫芦,抬手拍开。
林依柔手里的糖葫芦被打落在地上,被吓了一跳,抽泣着蹲下捡起了地上的糖葫芦,哭的委屈异常。
“慕初意,你太过分了。”
顾涧被她的行为彻底激怒,从林依柔手里拿过糖葫芦,递到慕初意的唇边,语气冷硬的命令,“柔柔好心,你竟然这么糟蹋,今日这糖葫芦你是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他觉得慕初意真的是越来越不懂事hi,不好好管教,就她这性子,日后如何做他的正妻。
对顾涧怒气冲冲的模样,慕初意选择视而不见,别开了头。
她身体胸腔依旧闷痛,浑身无力,感觉再不躺下就要晕过去了。
可她刚要往床上躺下,头发忽然被顾涧扯住,“我看你是越发不懂事了,得好好地教训下才能长记性。”
他扯着慕初意的头发,强行把掉在地上的糖葫芦往她嘴里塞。
慕初意不愿意嚼,他就扔到糖葫芦,捏着她的下巴,强势命令,“给我咽下去,你若是不想嚼,我就整个给你塞进去。”
整个糖葫芦塞进去,慕初意非得被噎死不可。
慕初意知道今日自己不吃,他们就不会放过她,只能无力的咀嚼,心如死灰的吞咽。
吃完了一个,顾涧又拿过林依柔手里另外一支,拔下一个糖葫芦球塞进她嘴里。
“这不是吃的挺好的,为什么非得跟柔柔过不去,惹我生气!”
这个糖葫芦球慕初意没有吃进去,忽然一口血随着糖葫芦呕了出来。
鲜血喷在顾涧浅蓝色的衣摆上,蜿蜒向下晕染开来,如同诡异妖艳的曼珠沙华,吓得他脸色陡然慌了。
“怎么回事?就吃个糖葫芦,怎么会吐血?”
他弯腰扶住慕初意即将倒下的身体,眼底是满满的惊慌失措。
“小姐!”
清荷端着药进来,就看到慕初意吐血几乎要晕过去的模样。
惊吓之下,她手中的药碗掉到了地上,朝着慕初意飞扑了过去,把毫无防备的顾涧推了出去。
“小姐,小姐,您怎么样了?”
她抱住慕初意的身体,慌乱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害怕的用袖子擦拭慕初意嘴下的鲜血。
慕初意剧烈的咳嗽起来,每咳嗽一声,嘴里都会有鲜血从嘴角溢出。
顾涧在林依柔的搀扶下站起来,顾不得责怪清荷推他,着急的问道:“我只是让她吃了两颗糖葫芦,她为何会突然吐血?”
“糖葫芦?”
清荷扶着虚摇摇欲坠的慕初意躺下,看了眼地上沾血的糖葫芦,抬头泪眼朦胧的望向顾涧。
“大少爷明知道小姐吃不了寒性的东西,为何还要逼她吃糖葫芦?”
她的声音满是难过,为慕初意感到难过。
顾涧觉得清荷在信口胡说,“怎么就吃不了寒的了,她以前不是最喜欢吃糖葫芦了!”
林依柔正想要说话,就听到清荷大声说道:“小姐我为何吃不了寒的了?不是因为三年前冬日,少爷把小姐扔到冰冷刺骨的池塘,还不准她上来,差点把她冻死才把她拉上来。后来府医说小姐身体受了寒,日后怕是做不了娘了,也能吃寒性东西了吗?”
“你乱说什么!”林依柔着急的扶着顾涧,“那时候府医明明说意儿妹妹没有多大的事。”
听到清荷和林依柔的话,顾涧也想起来这件事。
他蹙眉不悦的望着清荷,眼底带着恼怒,“你这贱婢乱说什么,那时候府医确实说的是意儿没有多大点的事,养养就好了。”
听到顾涧的话,清荷被气的讥笑了声,“那是府医后来说的,小姐刚被捞上来的时候,府医说的那些我也在,我都记得,大少爷和二少爷表小姐是都不记得了,还是不愿意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