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鹤松愣了愣。
陆溪晴说:“你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你只是我要报仇的对象,没有半点能和我谈条件的资本。”
陆鹤松脸色惨白:“这是为父临死前的最后一点奢求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哪怕是骗骗为父,让我安心地走,不行吗?”
“我为什么要费心骗你?为什么要让你安心?你配吗?你死得不痛快我才高兴。”
就算是到行刑前一刻,陆溪晴还是没一句好话。
仁慈可以留给好人,留给可怜人,甚至可以留给陌生人,但唯独不能留给仇人。
他是她生父,但他也杀了她一次,他们之间就只有仇没有情。
陆鹤松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行刑官发话,陆溪晴离开了行刑台。
陆鹤松身体被押在行刑台上的那一刻,恐惧感让他浑身颤抖。
本能让他在最后喊着陆溪晴的名字:“溪晴,溪晴……”
没有人知道他最后这几声呼喊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是否包含一丝一毫的父女亲情。
但这对陆溪晴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刽子手手起,刀落。
血溅三尺,人头落地。
一切归于宁静。
陆鹤松死了。
这一刻,陆溪晴的心情是平静的。
没有报仇的快感,也没有死了父亲的悲凉。
陆溪晴知道,母亲的仇只报了一半。
那个下令的人,才是杀害母亲的真正凶手。
陆鹤松死后,陆溪晴带着纸钱去了被查封的陆宅。
这里或许还藏匿着可以告诉她真相的东西。
她到的时候,刚好看到继夫人和守在门口的护卫在起争执。
陆家被抄后,她就只能和孩子们蜗居在小房子里,莫说是从前的锦衣玉食了,便是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
本想回来找些值钱的东西回去,却不想被狗眼看人低的护卫给拦了。
“那是我的嫁妆,不属于陆家的财产,凭什么不让我带走?”
“滚滚滚,谁不知道你是什么出身,你哪来的嫁妆?不都是陆鹤松给你的吗?陆鹤松犯了死罪,他的东西都没收了。”
继夫人被护卫粗暴地推倒在地。
她一边骂一边起身,然后整理自己的衣衫,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一点体面。
但护卫不搭理她。
陆溪晴走过来,护卫见到她,立马变脸:“穆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去我母亲生前的住处给她烧点纸钱。”陆溪晴说。
“里头现在乱七八糟的,很多灰尘,怕脏了您的衣衫。”护卫解释。
“没关系,给母亲烧纸不能怕脏。”
“好,那您请进。”
守卫放陆溪晴进去。
继夫人快步上前,扑向陆溪晴。
陆溪晴眼疾手快,挪开一个身位。
继夫人没能抓住陆溪晴,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站定后,继夫人看向陆溪晴:“溪晴,你父亲已经为你娘的死偿命了,你消消气,帮帮你的两个弟弟好不好,他们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啊!”
“我连陆鹤松都不认了,你还指望我认他的孩子?”陆溪晴差点笑出声。
继夫人被陆溪晴给噎了一下,随后她说:“可是……可是他们真的很乖,日后他们有所成的话,对你也是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