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了。”
苏霖脱口而出。
但立刻就捂住了嘴，意识到自己输了。
咔嚓。
又是一道快门声。
苏心月把他捂嘴的样子也拍了下来，啧啧道：
“还挺可爱的嘛。不过……可爱也不能耍赖的，乖乖兑现承诺吧。”
苏霖：“……”
“你确定要让我学狗叫？我学倒是没关系，但是我想提醒你一下，我其实在拳脚方面也略有建树，心情不好的话，可能会打打拳也说不定。”
苏心月把脸凑过去，鼻尖几乎贴到了鼻尖。
“你威胁我啊？不过好吧，看在你我姐弟一场的情分上，我可以网开一面。反正我也没有很想听狗叫，就换个方式惩罚你吧，换个体面点的方式，行不行？你也不想耍赖败人品吧？”
“什么方式？”
苏霖谨慎地问道。
“给我按摩。”
“……算你狠！”
苏霖当场怔住，一下就明白了。
原来这才是苏心月的真实诉求，但是她知道如果直接提，肯定会遭到拒绝。
所以不惜绕了一个这么大的圈子，也要达成目的。
苏霖再次刷新了她在自己心中的离谱程度。
“嘿嘿，知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输给我吗？”
回房间的路上，苏心月背着双手，歪着头笑眯眯地问道。
“因为我傻呗，每次都轻信你。”
苏霖白了她一眼。
“no，no，no。不是你轻信，是因为我本身就没骗你。你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事实，怎么可能不相信呢？就像这次，我真的快死了。现在已经超过48小时没睡觉，头疼得要命。你前面如果真的不去追我，也不给我打电话，那我就准备真的去死。”
苏心月十分平静地说着可怕的话。
苏霖听得一愣，旋即头皮发麻地问道：
“你算把狼来了这个游戏玩明白了，这次又是真话假话啊？我快被你搞得ptsd了。”
苏心月把自己丢在床上，脸埋在枕头上闷闷地说道：
“那还不简单？你要管我，就是假话。你不管我，就会变成真话。是真是假，是由你来决定的。”
苏霖听得咬牙切齿地骂道：
“td，你就不该写什么破书，你应该去当个哲学家！或者干脆去搞传销！歪理一套一套的，关键还好像挺有道理。所以从先在开始请你不要跟我说话，按完你就赶紧走，我怕你给我洗脑。”
苏心月果真安静下来，开始专心地享受起久违的舒适感。
不过按着按着，苏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坏了！这货两天都没睡觉，我这一按她肯定困了，等按完估计睡着了，那还走个屁啊？妈蛋，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苏霖感觉苏心月生在和平年代真是屈才了，她应该生在三国时代，搞来搞去的说不定能搞个遗臭万年的名声出来。
但是要说不让她睡觉，现在就把她赶走，苏霖还真做不到。
他也曾经因为给她们准备礼物连续熬夜过，那种疲惫感是难以言喻的，除非亲身体会，否则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那时候精神已经有些麻了，身体变得非常迟钝，干什么事也提不起兴致。
所以苏心月说准备去寻死，真的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算了，估计也就再按这一次了，我死之后，你就自求多福吧。”
苏霖认真地按着，脑海中不断闪回着和苏心月的种种过往。
在苏家七个姐姐中，二姐苏心月，对苏霖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那件事，也许是因为苏心月天生腹黑，喜欢捉弄人。
总之，七个姐姐中，苏心月算是和他交流最多的一个。
虽然每次都是坑他，但对于那时候的苏霖来说，觉得被坑也是一种幸福。
比起其他姐姐的无视和嫌弃，苏心月能和他说很多话，一起作很多事，已经让他得以感受到一些来自家人的温暖。
所以他能够对苏雨晴不留情面，但对苏心月坚持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心软了。
当然，他俩一起玩的关系，其实也并没有持续很久。
苏霖记得，那是一个雷雨的晚上，在一个废弃的烂尾楼里。
刚刚上了高中的苏心月，在极度的恐惧下，抱着他说了很多话。
而他，并没有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苏霖觉得，就是因为那一次，之后二人的关系便迅速降至冰点。
一直到后来苏心月考上大学，染上酗酒的恶习开始头疼。
苏霖一手按摩让她得以解脱之后，二人的关系才算破冰，但也仅此而已。
苏心月平时还是和其他几个姐姐一样，对他冷淡至极。
往事一幕幕滑过心头，苏霖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当初那件绑架案，该多好呢？”
……
苏心月在熟悉的感觉中，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的梦境，又一次出现了。
但和以往不同的是，苏心月这次的视角由亲历者变成了旁观者。
这种变化，让她感到新奇。
“那被绑架的，还会是我吗？”
她有些好奇。
轰隆隆！
雷声响彻天际。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在一片泥泞中快速地行驶着。
不久后，抵达了一个废弃的烂尾楼。
面包车一个急刹停下，车子里传来几道怒骂声。
旋即一伙人下了车，从车里推推搡搡地拽下来了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
女生梳着单马尾，身材高挑纤细。
眼睛上蒙着黑布，嘴里也塞着黑布。
“呜呜！”
女生很是害怕，发出无助的声音。
“这有钱人家的女娃就是不一样啊！才上高中就出落得这么好了？你看这个子，比我都高了！”
“光长个子了，莫得胸莫得屁-股，这也叫出落得好？”
“你懂个屁，劳资就好这口嫩的，熟透了反倒没那味儿。”
“你们收敛点，先把钱弄到手再说，别提前玩坏了，耽误了大事！”
“知道了知道了！磨磨唧唧的，哪有那么娇气，玩玩就能玩坏？”
“话说弄走她的时候，是不是被一个小屁孩看到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报警，应该把他也一块弄来的。”
“他报就报呗，咱还能怕报警啊？等会儿一要赎金，那家人估计也会报警，不都一样吗？”
五人带着被绑架的女生，边往烂尾楼里走，边在雨声中大声地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