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仙洪忽然有些庆幸，幸亏当时苏晨来的时候自己没脑子一热选择直接动手。
见马仙洪带着陈朵到了，苏晨朝着二人招了招手。
“过来吧，别浪费时间。”
马仙洪点点头，带着陈朵走到苏晨身边。
看了看脚下的众人，马仙洪试探问道：“苏天师，这些人，你不会是把他们都”
再怎么说，临时工也是公司的人。
“放心吧，我不会那么不懂分寸。”苏晨淡定道。
转头看向陈朵。
陈朵依旧是一副呆呆的样子，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
苏晨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陈朵，今天叫你来，还是和上次一样。
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是想要成为一个正常人，以后生活下去。
还是作为一个怪物，就这么去死。”
马仙洪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晨。
“苏天师，您，您能救陈朵？”
马仙洪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即便修身炉已经完善到现在的地步，他也依旧不敢说自己能治好陈朵。
身体都还是其次，主要是精神。
陈朵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正常的生活下去。
难道说，苏晨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好陈朵的心病？
想到这，马仙洪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期待。
如果说，苏晨能医治陈朵，那自己曾经丢失的记忆
其他人不知道，马仙洪自己却清楚。
炼制修身炉，帮助他人都是次要的。
他并不真的是那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圣人，他有自己的死心。
修身炉的初衷就是为了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
可就算他已经拼尽全力，迄今为止，他依旧没能找到。
苏晨不知道马仙洪的想法，他的目光盯着陈朵，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活着，还是和现在这样吗？”
陈朵怯生生道，声音显得死气沉沉。
苏晨脸上表情一顿，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现在的陈朵不会选。
这种被人当做刀，被人操纵的日子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更可悲的是，没有经历过正常人生的陈朵，甚至无法想象出正常人生是什么样子。
一旁的马仙洪无奈叹了口气。
“苏天师，您的好意我明白了，可陈朵她的情况比较特殊。
如果要救她，您还得有别的办法。”
确认苏晨对陈朵并没有什么恶意，马仙洪松了口气。
但见到陈朵依旧是之前那副样子，原本活络的心也再次沉寂了下去。
苏晨瞥了马仙洪一眼。
“急什么，都还没开始了。”
马仙洪一愣：“您还有什么办法？”
他不明白，有什么办法让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再活下去。
苏晨转头看向马仙洪的修身炉。
“陈朵，你说你没经历过正常的人生，那，我就让你重活一次。
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重活一次。”
“马仙洪，去开启修身炉。”
听到苏晨让自己打开修身炉，马仙洪一下子反应过来苏晨要做什么。
“不行！这绝对不行！”
苏晨口中说的让陈朵重活一世，自然不可能让陈朵真的回到小时候。
马仙洪想到之前在毕渊口中听到的，苏晨治好先前那年轻人的手段。
难怪那次苏晨会主动过来，苏晨当时就是在做实验！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如果你是要篡改了陈朵的记忆，那还不如直接让她去死！
如果连记忆都不是自己的，那她还算是她？”
对于记忆，马仙洪的反应极其强烈。
陈朵歪着脑袋，也有些不解的看着苏晨。
苏晨瞥了马仙洪一眼。
“所以，你想帮她决定人生？”
马仙洪一时语塞，但很快又梗着脖子说道。
“总之，修改记忆这种事情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如果苏天师你执意如此，那请你杀了我，我没办法帮你开启修身炉。”
马仙洪的倔脾气上来，一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的样子。
苏晨早预料会有这样的局面，瞪了马仙洪一眼，幽幽道。
“行了，收起你这样子。”
“在我看来，你那所谓的让陈朵自己选择，和公司也没什么分别。”
马仙洪一愣，皱起眉头，眼中露出不满。
如果不是苏晨实力强大，他肯定要好好争辩一下。
只听苏晨再次说道：“马仙洪，你口口声声说让陈朵有自己的选择。
可陈朵从出生就在药仙会当成蛊身圣童培养。
后来药仙会被灭，她又被转移到暗堡。
从小到大，她过的都不是正常人的生活，而是一个没有自主选择的工具。
你让一个从没过过正常生活的人，在两种生活中自己选择？
这和逼着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啊，真的什么都不懂，就是在自我感动。
不知分寸，自以为是。”
苏晨一字一顿的说道。
马仙洪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向后踉跄几步，眼神颤动。
“不，不是这样的，我觉得记忆就是存在过的证明，不应该被更改”
他抱着脑袋，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苏晨看着马仙洪这副样子，叹了口气。
“行了，起来吧。”
“其实我也没打算更改陈朵的记忆，但如果现在就让她去选择，才是对她真的不公平。
我会在内景世界内，暂时封印她现在的记忆，让她像是婴儿一样，在内镜世界彻底重活一遍。
等出来之后再解开她的封印。
这个内镜世界虽然不敢说完全真实，但应该也足够她了解普通人的生活。
当然，这期间我也会一直陪着她，避免等她清醒过来觉得一切都是虚幻的。
等出来之后，再由她做选择。
不管是回公司，还是做一个正常人，还是死，我都不会拦她。
就像你说的，我只是给她一个公平选择的机会。”
苏晨说完，转头看向陈朵。
“怎么样，决定了吗？
你如果同意，这一次我会充当修身炉的根器给你亲自执炉。
当然，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
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去哪做什么都由你自己决定。”
苏晨不再说话。
陈朵看向马仙洪想要征求他的意见，马仙洪却也默默转过头，同样让陈朵自己做决定。
好一会，陈朵终于开口。
“那，我想试试，我想看看普通人是怎样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