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菁抿了抿嘴,憋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蹦出来,摇头感叹着朝前走去。
“哎,你这是要去哪?”颜王快走几步跟了上来。
“吃泡馍,来碗羊杂汤”
“再来两瓣大蒜······”
和孔德菁电话结束,向缺有点怔怔的看着手机:“通风报信?叛变了?这女人作的是什么妖?就算有之前的那个交易,她也不至于把孔家给出卖了吧?哎,女人心海底针这话说的妥妥的”
对男女之情有如白痴一样的向缺,许久都没有想明白孔德菁给他通风报信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因为他压根都没有想到之前在圯上老人的墓里,他那一出苦肉计居然十分巧合的打开了一个女人的心扉,然后在她的心里撒下了一颗感情的种子,再时隔多日后开始生根,发芽,并且茁壮的成长起来。
所以说,永远也别低估女人的情感,这他么的就像是龙卷风,说来它就来,并且越刮越大!
尽管得到了通知,但向缺仍然没有选择改道而行,继续挺进终南山,因为向缺觉得冒险回古井观要比他去任何地方都安全。
“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三千万老陕齐吼秦腔,他若敢来,我就给他吼一嗓子秦腔,让人知道八百里秦川的尘土是怎么飞起来的”向缺掷地有声的说道。
一天之后,向缺到达周至县,出了县城再有十几里地就是终南山脚下。
向缺挥手拦了一辆三蹦子,骑车的老头问道:“小哥,弄撒咧?”
“么事么事,额要上山咧”向缺上了车说道。
“坐好,那走咧”骑车老头招呼一声,直奔城外。
县城外,出来没多久,三蹦子就开到了终南山下,向缺付钱随后就进入了山道,临上山前他回头望了眼身后,没有发现闲杂人等。
“哎,想在我们的老巢堵我,也不知道是多没脑子的人能干出这种好事来,终南山埋了太多不知道好歹的蠢货了······”
陕西秦岭以南,丘壑连绵,一片黄土风吹尘沙起,干裂的土地上踩上去留下一串清晰可见的黄色大脚印子,一长溜延伸到远处的蹄子印尽头,一头小毛驴上骑着个梳着牛犊子舔发型,穿着一身土灰色道袍的老头。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咧······改换素衣回中原······”毛驴上的老头摇头晃脑半眯着眼哼着这一辈子只学会了一首的曲子,就像个劣质复读机似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几句老掉牙了的词。
老头胯下的毛驴这时抬起驴脑袋,看见远处黄土高坡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城市的轮廓,顿时毛驴欢快的打了个响鼻,然后迈着四只蹄子“吧嗒,吧嗒”的顺着土路一溜狂奔。
“慢点,慢点,你这个畜生急什么咧,你不过是头驴子而已和老子搞什么万马奔腾,厄嘴里吃的全是土了,你个平毛畜生能不能慢点慢点咧”驴背上的老头,伸手扬起一根柳树条子轻甩了下驴屁股愤愤的骂骂咧咧起来。
许久之后,城市的轮廓渐渐清晰,一抹古都的气息扑面而来,古城,西安就在眼前。
进西安城前,穿着土黄色道袍的老头翻身从驴背上跳了下来,牵着缰绳驻足而立,回头看了眼身后已经消失了的黄土高原。
良久,老道转过身牵着毛驴进了城,留下一句苍凉的腔调飘进了身后的一片黄土高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