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行为当初卢植是有耳闻的,毕竟是北边开智晚的蛮人。受过儒家思想教育的卢家人,肯定会原谅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甚至表示理解。
“我书写一道命令,递交给石革,希望他大局为重。”
卢植受不了房内房屋呕吐的声音和气味,匆匆离开去了书房。
不一会,有份书信递给斥候,让他急速送往石革军营。
石力在仇犹城的时候,与县里的傀征相处得不错。
一次,他在大牢选拔死侍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衣衫破烂,暴露着身体的局部肌肉。虽然已经是十月天的北方,但是这人穿着单衣,却不觉得冷。
“这是何人?”
石力指着牢中单独关押的人问道。
被问的人是牢头,看了看里面身高七尺半、长相凶恶的人,苦笑道:“这个人叫侯林,是死囚犯,本来是可以供大人选的,可此人……”
“此人如何?”
“他经常杀人,为了就是一种乐趣,而且经常活烤人腿。”
“稀奇,我没见过如何活烤人腿。”
石力不以为然地冷笑道,因为这些对于他们族的经历而言,都不是个事儿!
“蓬头垢面的侯林闻言,微微侧头,透过蓬乱的头发看了看石力,恶狠狠瞪了一眼。”
“喂,说你呢,要不要我们打一回,我输了,你就表演如何活烤人腿,如果你输了,教我如何?”
石力成功地勾起监牢里的人兴趣,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教你不难,但是我脚上的铁链总要先给我解除掉吧!”
“行,这个要求满足你,还有什么要求?”
侯林听完石力的话,抬头看了看牢头一眼,吓得他后退三步。
“石大人,这个人非常厉害,可不能卸掉脚镣。”
牢头可清晰地记得,侯林曾经说过,要吃他小腿上的那块活肉。
“我说可以就可以,你去将他的铁链子卸掉。”
“啊……”牢头吓得连滚带爬,出了监牢。
石力看了看守监牢的一间房屋,里面摆着一坛酒和半个肘子,显然是被人吃过的。
他拿着肘子,提着酒坛子过来,问道。
“要不要吃点喝点!”
“行!很久没有吃肉喝酒了,我就少吃点,等会吃你的腿子肉留点胃口。”
听了侯林的话,石力也不犯怵,而是继续走过去,将酒坛子放在牢门口。
侯林也不客气,提起酒坛子就喝上一口,然后吐出浊气道:“爽哉!”
这时候,牢头带着十几个人,有拿铁锤的,也有人拿铁钎和木枕的。
石力知道这些人是来砸开脚镣。
随着敲击声一下接着一下,侯林一手拿着白色的肘子啃着,另一只手提着酒坛喝着,直到脚链被砸开。
侯林的脚也因为砸铁链的时候,磨出了血痕。
牢头本以为侯林会发火,因为当初安装的时候铆钉,就惹得侯林不快,当时还打伤了一个兄弟。
今天,似乎他很平静。
“手上的链子也给他卸了吧!”
石力站在对面,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屋子里的人都感到这是一个魔咒,但没有人敢不听。
敲击的声音依旧,石力留下一句完事了出来一较高下,就离开了牢房。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侯林走出牢房。
“你杀了他们?”
石力问道。
“牢头虽然该死,但是我今天还不想杀了他,衙差不过是奉命行事,杀他们没有意思。”
侯林手中的肘子已经吃完了,坛子里的酒已经不多了,他狂饮一口,多余的酒顺着下颚尽情流淌,直到酒坛里没有多余的酒。
“教你第一步,烤腿的时候,最好有酒,这样烤出来的才香。”
“难道不需要加盐?”
“加盐是第二步,将肉划开,盐才能入味。”
两人似乎在探讨什么美食,听见侯林沙哑的嗓音,监牢内的衙差听得都咽下了口水。
“你说的方法我尝试过,却如你说的。”
石力赞赏地说道。
“好了,说吧,是徒手,还是武器。”
因为声音沙哑,侯林的声音越发低沉。
这时候,石力才很好地观察了一下侯林,凌乱的头发里藏着一张破烂的脸,显然是入狱后被人伤过,手腕和脚踝处都有破损,鲜血还在流淌。
“这里面也没有什么武器,我随你的意,我都行!”
“呵呵,有种,那就开始吧,看拳。”
侯林身材不算高大,但上来一拳就让石力感到一阵风,迎风他后退两步,旋即摆开架势。
“再看拳!”
侯林再次喝道。
两拳动作十分简单,第一拳是砸,力劈华山之势,第二拳,直接就是左手迎面一个崩拳。
第二拳石力只能抬手去挡,结果这一拳震得他感觉双臂发麻,仿佛被电流贯穿,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脚下的地面也因他沉重的步伐而微微震动。
他心中一凛,他知道,面对这样的攻势,任何细微的失误都将是致命的。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伐味,两人的对决已经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碰撞,更是意志与信念的较量。
石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他深知,而接下来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将是决定命运的关键。
眼见自己吃不消,还有十几个族护卫在此,只要他一声吼,他们就会过来帮助自己,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侯林两拳下去,便知石力扛不住自己的攻击,他也没有上去第三拳。
“你还要学烤腿技巧吗?”
“学,今天用不到,以后还能用!”
“好胆!我想吃羊腿子,有吗?”
石力一愣,很快明白过来。
“有!”他一挥手,后面的护卫前来,听了石力的吩咐后,便转身出去了几个人。
“找个清静的地方。”石力开口道。
“不必,就在这吧。”侯林的声音低沉,看了看里面的牢房道:“里面选的死囚,都归我管,我帮你!”
一张曾经是什么样的脸,大半都已经血肉模糊,要不是头发蓬面,看着都很狰狞。
监牢里的死囚不多,也就七八个,还有几个是流放,也愿意和侯林一起混个温饱。
不一会,石力的侍卫带着羊肉过来,还有两坛子新式的酒,后面跟着一个大夫。
“大人,这酒便可消毒消炎,最近很是流行这样的法子进行清创。”
大夫指着酒,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我试试,不行的话你可知道后果。”
侯林将酒倒进碗里,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啪……”一碗酒泼向自己的脸面,刺痛让侯林深吸了几个呼吸。
“这么好的酒医治,实在是浪费了!”侯林扯着嗓子说道。
“无碍,用酒清洗后,用上我这透骨黄姜散,不出七天就能伤好,不过日后会留下疤痕。”老大夫取出药剂递上,看了看侯林的脸,还是遗憾地说道。
“活着,比什么都强……”
寂静的牢房院子里,荡漾着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