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峥抬眸斜了她一眼。
“我刚一回学校,那个孙明杰一直缠着我,要我加入乐队,我拒绝了好几次。
直到我发现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人偷拍,我就想着他拉我进乐队,可能不是真正的目的,于是将计就计便同意了。”
“昨天晚上他约我在小广场见面,给我奶茶喝,我含在嘴里,找机会吐了,然后将两杯奶茶换了。
我想着他肯定是替别人做事,就想看见究竟是谁要害我,便躲在暗处,谁知道想上洗手间,就去了洗手间,然后遇上了你。
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傅承峥终于停下了笔,然后上下打量着宋星绾。
这小丫头片子,倒是机警过人。
宋星绾被他盯得有点儿发毛。
她说得很明白了,安朵和傅承峥出现在京大,那很显然,是安朵想要陷害宋星绾,故意引傅承峥来“捉奸”的。
只是没想到宋星绾这一招反杀,让安朵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想怎么处理?”傅承峥终于开口了。
他眼神里一片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宋星绾仔细琢磨着傅承峥的话,他问自己的意思,究竟想让自己说什么?
从昨天晚上傅承峥把外套拿给安朵来看,他是心疼安朵的。
现在他来问自己,难道是希望从轻处理?
那到底是陪伴了许久的小秘,自己跟他结婚不过半月有余。
再者说,宋星绾并不希望安朵在傅承峥身边消失。
傅承峥床边没了人,他惦记上自己就糟糕了。
“安秘书可能就是见傅总对我还不错,有点儿吃醋了,女人嘛,就是爱吃醋。
再说了,我也没事,反倒是安秘书受了惊吓,就……算了吧。”
宋星绾憨憨地笑了笑。
傅承峥的脸却一寸一寸暗沉下来。
宋星绾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
她总觉得傅承峥盯着自己的眼神,是恨不得将自己吃了似的。
宋星绾急忙将自己准备好的杯子拿出来,“上次不是说赔你一个杯子吗?弄好了。”
说着宋星绾将精美的礼品盒放在了桌子上。
转移一下话题。
傅承峥瞄了一眼那礼品盒,很普通的礼品盒,可能也就是从某个店里买了一个吧。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宋星绾面前。
“宋星绾,安秘书吃醋,那你呢?”
“我?”宋星绾咬了咬嘴唇,“我不吃醋啊。”
宋星绾站得笔直,“你放心,你的事,我绝不过问。”
傅承峥冷笑一声,“是么?”
宋星绾点了下头,十分笃定地回答:“是。”
“那还不快滚——”
傅承峥抬起胳膊指向了门口。
刚好宋星绾就把杯子放到了桌边,他抬手的时候,不小心带到,杯子一下子落了地。
宋星绾吓傻了,也顾不上什么杯子了,急忙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骂:“什么东西!姑奶奶最后一次容忍你了!”
本来因为南枫说的那些,宋星绾是挺心疼傅承峥的。
但是现在,心疼个狗屁!
他活该!
就这种臭脾气,没有人喜欢他就对了!
谁会喜欢这样一个暴躁臭脾气的男人啊!
南枫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个礼品盒,当初宋星绾本来打算拜托他送给傅承峥的。
所以他见过。
“星绾来了?”
傅承峥的脸色仍旧是阴暗无比,“别跟我提她!”
“她怎么了?”
傅承峥突然冷笑一声,“她不怎么,她是这个世上最贤惠最大度的太太!”
南枫听出这话里讽刺的味道。
“安朵算计她,反倒是被她算计了,这安朵越来越跋扈,你准备怎么处理?”
昨晚的事情,南枫是知道的,傅承峥早上来的时候,就跟他提了一嘴。
安朵这个人,处理轻了,没有作用,处理重了,又万万不可。
“我处理什么,宋星绾都不在意,我在意个屁!”
南枫这下明白了,傅承峥是因为宋星绾不在意。
没有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老公有小秘的,偏偏宋星绾不在意。
那代表什么?
代表宋星绾也不在意傅承峥。
“那你要她怎么样?跟你撒泼打滚,要你处理了安朵?”
傅承峥被噎了一下。
宋星绾一向识大局,撒泼打滚这事她干不来。
“你跟星绾表白过吗?”
“我跟她表白什么?”
“是啊,在她心里,她这个人在你这里约等于零,她敢说让你处理安朵吗?她如果说了,你不处理,那她的脸又往哪儿搁?她只能说不在意!”
南枫这么一说,傅承峥的心里倒是痛快了几分。
见傅承峥不吭声了,南枫蹲下来,将那个礼盒捡起来。
“坏了!”
南枫急忙将礼盒打开,果不其然,杯子摔坏了。
傅承峥看了过去,“坏了就坏了。”
“你说的轻巧,你知道星绾花了多少时间做这个杯子吗?自己画图纸设计,亲自拉坯塑形,手绘,烧制,这是她的心血!”
傅承峥再次看向了那个杯子,礼盒确实很普通,但杯子,全世界只此一个。
他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该不会是当着她的面摔的吧?”
“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是想想怎么哄她吧!人家精心给你做的杯子,你当着人家的面就摔了!你这个狗脾气,要是我,我真的要跟你断绝来往!”
傅承峥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怎么还嘴。
“也就是星绾脾气好,换个人,早跟你离了!”
南枫连带着礼盒和坏掉的杯子丢在了桌子上,“晚上去哄她,除非你想离婚!”
说完南枫就走出了办公室。
等他一走,傅承峥立即小心翼翼地将礼盒拿了过来。
杯子碎成了三块,他将三块拼起来。
上面的图案仍旧是山,画得很漂亮,还有他的名字。
尤其是把手的地方,像是半颗心。
傅承峥喜笑颜开,想到宋星绾自己设计,自己拉坯,又自己手绘,他竟然憨笑出了声。
他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收了起来。
确实该哄她。
南枫说得没错。
可怎么哄呢?
头疼!
晚上傅承峥来到了京大。
司机直挺挺地坐了半个小时了。
“傅总,您还进去吗?”
要不是听见傅承峥叹气,他以为傅承峥睡着了。
傅承峥终于用被汗浸湿的手打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