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埋伏!快,快撤!”

    在暗卫队长的惨叫声中,其他暗卫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转头就想。

    可现在才想离开,已经晚了。

    下一秒朦胧的晨光中,那些树叶里草地上,天上地下各处都冲出了一片又一片的虫群。

    三十名暗卫,被毒虫们全部掌控不过是片刻的时间而已。

    而不止如此,在毒虫们的操控下,那些暗卫们的行动全部都不能自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将手中的刀对准了自己的同伴。

    “噗嗤!”

    随着第一人被杀,血腥味瞬间刺激到了在场的毒虫们。

    于是天还未彻底亮开,茅草屋的门前就展开了一场血淋淋的互相残杀。

    而最后一人,也就是那暗卫队长。

    他顶着头上的蜘蛛,一步一步僵硬的走到马车旁,走到温玥的跟前,然后缓缓的扬起手。

    在刀落下贯穿温玥身体的那一刻,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的温玥死死盯着暗卫队长的脸。

    在临死前,她最后一丝意识消散时,只虚弱无比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

    随后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在这寒冷的晨光中,她的身体也渐渐僵硬,再没了半点呼吸。

    逐月确定了这一幕后,才拿出一只竹哨,吹出了响亮的一声后,所有毒虫纷纷从那些暗卫的尸体上撤退,跟上逐月离开的身影,一起迅速回去山上。

    而在逐月带着毒虫群离开不久,又有几人人来到了南山的山脚下。

    “就在这里,寻踪蛊寻到的位置就在这儿!”

    出现的是几个披着黑披风戴着大兜帽颇为奇怪的神秘人。

    而带路的那个男人头发微卷,一手扣着弯刀,一手捧着一只蛊虫,那露出的容貌赫然就是金斯图本人。

    金斯图带着身后那几人很快就到了茅草屋前,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马车旁的温玥。

    “在那儿!小姐在那儿!”

    那几个神秘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头看去,这一看顿时让他们兜帽下的脸神情大变。

    “快去看看!”

    神秘人将死去的暗卫队长尸体一脚踢开,身形微矮那个神秘人检查完温玥后,顿时摇了摇头。

    “二长老,我们来晚了一步,她已经死了。”

    “什么?!”

    被唤作长老的神秘人手中大杖往地上一插,他将温玥的尸体扶了起来,皱着眉看过后,脸色阴沉道:“是刚被人杀的,凶手……”

    他目光划过温玥腹部上的致命刀伤,毫无疑问与那个被他们踢开的尸体手中的刀一致,就连血迹都还残留在上面。

    “二长老,这下怎么办,要是不能把蛊女带回去,恐怕我们族中的蛊虫都将迎来大乱。”

    二长老只思考了一下就立即决定,“既然如此,那便就地炼制蛊女的蛊身,炼制蛊身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倒是正好,若蛊女真能借助蛊身复活,那我蛊灵族便又将出现一位绝世无双的蛊女!”

    二长老此言一出,其他几名神秘人纷纷跟着激动起来。

    然后立刻拿出他们带来的蛊虫,将在场所有的尸体搬到一起,用蛊虫吸食了那些尸体中的血肉后,全部都聚集到温玥的尸体旁。

    随着二长老的一声令下,那一大群蛊虫爬上温玥的尸体,瞬间便将她整个覆盖,然后一口接着一口咬上她的血肉。

    看着这无比诡异的一幕,金斯图忍不住在心中打起鼓来。

    不是,这真的能成吗?

    都已经死了的人真的能活吗?

    金斯图微微咬牙。

    圣女啊圣女,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这些蛊灵族的人手里的蛊虫一看就十分厉害,他的破军连对方的十分之一都赶不上。

    若是圣女手里没有能够制衡这些蛊虫的手段,那到时候可就完蛋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玥的尸体已经被他们转移到了僻静的树林中。

    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蛊灵族的二长老等人一直守在温玥的尸体旁,不吃不喝足足三天三夜。

    金斯图都饿了一轮一轮,幸好他带了一点干粮。

    勉强撑到第四天的时候,那地上的尸体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为……”

    地上的温玥忽然发出一声,像是说了一个字。

    蛊灵族的人顿时一喜:“二长老,蛊女是不是醒了?!”

    他们欣喜,金斯图却是吓得半死,差点从地上直接窜到树上去。

    啊啊啊!

    尸体张嘴说话了!

    不会吧不会吧?尸体不会真的活了吧?!

    二长老俯身贴近尸体倾听了一会儿后,点点头让人收了蛊虫。

    蛊虫一收,那尸体发出的声音就更清楚了一些——

    “为……什……么?”

    “为什么?蛊女这是在问谁吗?”

    蛊灵族的人还有些奇怪。

    下一秒,那地上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突如诈尸一般坐了起来,声音无比嘶哑的咆哮——

    “为什么?!”

    “父亲!你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

    “为什么要派人追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充满无尽恨意的声音响彻整片山林。

    而那一刻,南山之,上水月观中。

    坐在小院里喝了一口热茶的温姒似有所觉的掀了掀眼皮子。

    她看了眼东边逐渐升起的朝阳,勾起嘴角笑了笑,喟叹一声:“冷了这么久,也差不多快暖和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