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他们跳舞,他们高歌,他们欢畅,他们肆意。

    尽情地摇摆着属于自己的快乐。

    陈卓喝醉了,小鬼头与阿言将陈卓提溜进了卧室床上,并掖好被子,随后二鬼结伴去了鬼域。

    至于其他人。

    放纵的结果是,一抬抬担架将他们从陈卓的小屋里抬了出去。

    一个个蔫嗒嗒的窝在病床上打点滴。

    周爱国揉捏着胀痛的额头:“咱咋就在地上睡着了呢,昨晚上谁是最后一个躺下的来着,我躺下的时候记着老李还唱了首甜蜜蜜。”

    李青山稍微好点:“你还记着我唱了啥,我自个都喝断片了,甭说我了,你们一个个的修士,身子骨也不行啊,还没我一个炼丹的身子骨硬实。”

    罗玉民头上贴着退烧贴,声音都哼唧了:“都多大岁数了,铁打的身子骨也搁不住在地板上躺一宿,再者说,鬼差自带阴邪,咱一躺下,谁还有心思防备这个。”

    白正成吸吸鼻涕:“李院长,你不是炼丹师嘛,整俩药丸呗。“

    周爱国来了点精神:“是啊,老李,展现你能耐的时候到了。”

    李青山摆摆手:“白玩儿,我是个炼丹的新兵蛋子,老章不让我炼制治病的丹药,我平时就炼点强身健体的丹药。”

    罗玉民:“看出来了,你那一堆堆的药丸不白往嘴里塞啊,关键时刻还是顶用。”

    这个时候了,李青山还傲娇上了:“我之前说送你们点,你们嫌我技术不行,怕吃坏了,现在知道我的好了,没用  ,熬着吧。”

    白正成强撑着精神环顾一圈:“黄小猫冯宝都来了,卓将军怎么没来?”

    李青山:“卓将军是什么人,他能跟咱几个一样?我临走前,看见卓将军在自个床上睡着了。”

    罗玉民刚张嘴想要说了点什么,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罗玉民废了好大一通力气才翻出手机。

    “喂?夫子,在,我们都在,您说,好,我知道了。”

    罗玉民声音愈加严肃,旁人也升起警惕心。

    罗玉民刚撂下电话,白正成迫不及待的追问:“夫子找你有什么事?”

    罗玉民不知哪来的力气,坐起身:“死人回来了。”

    “死人?”周爱国疑惑。

    “昨天一夜之间,全国各地,发生了好几起亡故之人回家的案件,咱们金海市就有一起。”

    白正成分析:“正经的亡故之人,那不归鬼界了吗?人鬼两界……”

    白正成没有说下去,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鬼界有魂魄离奇失踪,而人界又出现亡故之人回家的事件。

    那这巧合也太巧合了吧。

    罗玉民拔掉输液的针管:“在我的地界出的事,我得回去看看。”

    白正成也跟着拔掉针管:“我也回去。”

    二人还没起身,陈卓与楼灵俩人,一灵端着一大盆的白米粥,一人端了一碟咸菜来到病房。

    “原来你们在这呢,让卓将军好找,不是卓将军说你们,你们这身体不行,这点小病就倒下了,快起来,看卓将军给你送啥来了,卓将军生病的时候就喜欢喝粥吃咸菜。”

    罗玉民白正成想要开口,只见小桃风风火火的跑来。

    “院长不好了。”

    这消息跟在心脏上打鼓似的,一下接着一下。

    “我是不好了,这不输液呢嘛。”

    小桃因为跑太快,喘息着:“咱院里有个叫李庆的患者,晚上他爸来找他了。”

    “李庆,我有点印象,那小子不是没监护人了吗。”

    “不是院长,你听我说,李庆他爸早死了。“

    李青山下意识的联想到罗玉民所说的事情,但这里是精神病院,患者说的话有待考证。

    “小桃啊,你能不能把话说全了。”

    “就是他爸早死了,昨晚上来找他了,他爸生前是个剃头匠,昨晚上给李庆理了发,还给了他一笔钱。”

    “继续说。”

    “我在李庆床上发现了一床的纸灰,还有几片没完全烧完的黄纸。”

    周爱国提醒:“监控呢,病房里不都有监控吗。”

    小桃:“我还没来得及看,第一时间来找院长汇报来了。”

    好嘛,这一下,谁也没闲着,都拔了针。

    陈卓一脸懵逼,他的脑子还没完全反应小桃的话,手中端着咸菜,疑惑道:

    “不吃饭了吗?”

    周爱国想都没想:“吃,洞洞妖给我们送的饭,我们何德何能啊,必须得吃,有洞洞妖在,我们还怕什么呢。”

    周爱国这个马屁精。

    罗玉民与白正成敏锐的觉察到,这很有可能是金海第二起案子。

    众人匆匆忙忙的吃了陈卓的饭,肚子里有点热气,感觉精神都提起来了。

    唯有黄鼠狼与冯宝,一个因为太小,若不是一身修为傍身,早成了冻黄鼠狼干,一个因为实力弱,发起了高烧。

    陈卓以及众人抛下二人,前往了精神病院的总监控室。

    调取了李庆所在病房的监控。

    这是一间六人间病房,都是轻症患者,监控中的画面,六人都在睡觉。

    在凌晨一点二十分时,一名患者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空气说了一个字。

    即便不会唇语,根据小桃所讲述的内容,也能看得出患者喊了一声:“爸。”

    喊完这声‘爸’后,患者似乎在听谁说话,时不时的点点头。

    在一点二十三分时,患者在床上转过了身,两只手在头上比划,其中一只手似乎呈现剪刀形状。

    换着在自己的头上仔仔细细的比划了一顿,不放过任何一个边角,甚至连耳边脖颈的发茬都扫了扫。

    这一切,发生在一个精神病的身上,都显得极为正常。

    可诡异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患者剪完发后,对着空气方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什么东西,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被窝里,随后患者重新躺回了自己的病床上,眼睛似乎在目送着什么东西离开,然后躺在继续睡觉。

    在睡觉的过程中,开始有头发在他头顶上脱落,最后脱成了整齐的短寸头。

    小桃开口:“我看过李庆的头发,整整齐齐的,理发水平比咱院里老刘的手艺还好。”

    罗玉民问道:“李庆人呢?”

    小桃:“这个点应该在后院活动呢。”

    “人没事?去看看。”白正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