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的身旁,站着阿言,齐耳的短发,灰布袄,黑长裙,圆口布鞋,一副旧时学生模样。

    小鬼头与阿言的穿着相仿,颜色更为鲜亮一些。

    屋外一片欢腾,打鼓吹喇叭唱歌,好生热闹。

    照相馆门口探进来一个学生,声音亢奋:“老板,你这能不能照一寸照片?我上学用。”

    “照相馆不照相,还能烙大饼不成?”

    老板笑道。

    门外传来一群女学生的嬉笑。

    紧接着陆陆陆续续进来十来个女学生。

    时间又开始加速。

    照相馆的生意红火,来照相的人络绎不绝。

    墙上的照片,越来越多。

    祖孙三代,其乐融融。

    归国学子,满腔热血。

    新婚夫妻,满面绯红。

    风烛残年,相依相伴。

    有的人来过,再也没有出现,有的人走了,多年后再回来。

    来来往往,聚聚散散。

    时间久了,崭新的装修泛了黄。

    直到有一天,那位气质绝佳的女子,已经成为了满脸皱纹的老妪,倒在了老板的怀里。

    老板抱着老妪离开了小楼。

    等他们再回来时,只剩下了老板与一个坛子。

    一晃,没了女人的照相馆,变的更加破败,原来的络绎不绝变成了人影寥寥。

    最终老板拿下相框,一一收起照片。

    陈卓看到一只大手朝他伸来。

    那只手越来越大。

    “喂喂喂,什么妖魔鬼怪,敢在本卓宝儿面前耍威风?”

    陈卓大叫着,在照片里疯狂的逃窜。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成功的逃出了照片。

    待陈卓心有余悸的回头看时,照片已经被收进皮箱。

    照片里,他呲牙咧嘴,身后的阿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鬼头规规矩矩站在他旁边。

    好似一家三口,就是这个男主人好像不太正经的样子。

    老板收好照片,正如来时的样子,提着手提箱,一去再没有回来。

    这时,陈卓留意到,楼内上方时不时的会出现光影流转,有时是一道,有时是两道,他们的颜色也不尽相同。

    在之后的日子,照相馆改成了饭店。

    每每夜幕降临,食客散去,在饭店内工作的人员,总能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有时候是唱戏声,有时候是小孩子打闹声,有时候是说话声。

    久而久之,一到晚上,饭店内就没人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饭店闹鬼的事情被传开,饭店的生意也变得惨淡了,不久之后,饭店就关了。

    几年后,闹鬼的的事消了下去,老楼又变成了一家小旅馆,小旅馆开了不到半年,因为一名客人晚上入住,看到一个全身被烧成炭的人蜷缩在墙角,闹鬼的事再次被世人提及。

    之后陆陆续续搬进来一批又一批的生意人,均干不了多久,就纷纷离去。

    鬼屋的传言越来越广,这个屋子也渐渐废弃下来。

    在此期间,老楼似乎是有了生命一般,有时白天老楼的门会被风吹开,晚上老楼的门会被风关上。

    直到陈卓身上的衣物重新变回皮卡丘套装。

    屋外刮起了大风,门窗又一次被吹开,屋内阴风阵阵。

    恍恍惚惚中。

    陈卓看到,戏台还在,台上伶人,一颦一笑一回眸,悲悲切切,戏声游转。

    伶人一闪,戏台不见,变成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女孩,小女孩怀中抱着皮球,咧着嘴,冲着陈卓笑。

    一眨眼,小女孩也不见了,变成了那个柔柔弱弱的旗袍女子,面色苍白,却一脸和善。

    周围所有的景象都回归了现实,陈卓一屁股摔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