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权衡下,还是不要显得太熟悉更好。

    连着魔术师的电子屏幕上,对面也不知是何人,正不断发着消息。

    【船上保镖看得很严,估计我们想要的情报都是他们的内部消息。】

    慕光:【不让你看?】

    对方沉默片刻,回话:【这个身份不太好,我只能接触到表层信息。】

    慕光:【我有办法打入内部。】

    对面不说话了。

    慕光收起东西,换了件衣服。

    他头也不抬。

    “我要出去一趟。”

    这下阿德里安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又要出去?!”

    这话说的就像黏大人的小孩,阿德里安都弹起来了才发现不对劲,用微微往后靠了靠,又突然僵住。

    这不是显得欲盖弥彰了?

    阿德里安个头不大,心眼子却密。

    一时之间,他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于是只好冷下脸,尽量让自己面上看上去不怎么在意。

    阿德里安面无表情。

    “你又出去做什么?”

    慕光觉得好笑,偏过头来。

    “我做什么还要和你汇报?”

    阿德里安嘴唇颤了颤,道,“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跳下床,走到青年身前,小大人似的仰起脸。

    “只不过我们现在可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要是把船搞翻了,我怎么办?”

    阿德里安再怎么深沉也只是个小孩子,多黑暗的灵魂套上了这副软软糯糯的壳子,都要大打折扣。

    阿德里安不知道自己这副板起小脸还偏偏要仰头看人的样子,只会叫人觉得可爱。

    慕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嗤笑一声。

    “小屁孩。”

    他俯下身捏住软肉,将小朋友的脸扯的变形。

    “答应的事情少不了你的。”

    慕光神色忽然冷下来,他眯起眼睛,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警告的意思。

    “别管大人的事。”

    把阿德里安当孩子看的人不少,但是知道了他真面目还敢这样对他的慕光还是头一个。

    阿德里安捂住自己被捏的发红发痛的肉肉,又气又恼,目光震惊。

    “你……!”

    咔嚓一声。

    青年已经关了门出去了。

    门外。

    慕光低头看了看手心中的房卡。

    或许是为了保管重要财务,又或许是因为登上这艘游轮的客人身份都不干不净见不得光。

    很稀奇,游轮一等舱房间内不仅有保险箱,房门还重金配备了反锁功能。

    不过慕光却没有选择反锁房间。

    阿德里安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些偏执,但他也分得清场合主次,知道幼童抱经金过闹市的道理。

    况且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反锁的房门反倒不利于逃生。

    想到这里。

    青年放下心将房卡收回兜里。

    等到他再抬眸时,神色已经变得冰冷无情。

    ……………

    娱乐会所正门口。

    “哎哟哎哟,李总,稀客啊,什么风把您吹了?快里面请。”

    “哎呀,原来是张公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今天不醉不归。”

    会所经理正陪着笑脸一个一个招呼着贵客往里进。

    会所入口设置的偏僻。

    从这条道上过的客人不是熟客,也是目的明确。

    这里是游轮经营的秘密场所之一,是黑暗中的黑暗。

    就在此刻,会所经理眼皮一跳。

    狭长的走廊上,出现了一道生面孔。

    那是个一身黑的青年,容貌俊朗,神色漫不经心又拒人千里之外。

    会所经理一眼就看出了这人的不凡之处,只不过他们经营的勾当私密,又加上今日还碰到了一个那样的家伙,会所经理不免心中加了几分警惕。

    “您好?”

    会所经理脸上带着笑,手却拦住了路。

    会所入口可不是瞎碰就能碰着的,能知道这地方就有点东西在里头。

    会所经理掂量着,谨慎又礼貌的开口。

    “请问您……”

    话还没说完,眼前就晃悠出了一只金表。

    会所经理一愣,随即大惊失色。

    “原来是尉少主,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那蠢货的东西着实好用。

    不过慕光却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语出惊人。

    “我不是什么尉少主。”

    会所经理脸色僵住了。

    这其实是个套。

    仅凭一块金表就能认得出主人身份,这便证明金表的主人显然是会所的熟客。

    但是,会所经理连块表都认得,又岂会不认得金表主人的面孔?

    这是句试探的话,倘若慕光当真想也不想应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苍白俊秀的青年盯着他,饱含讽刺的发出声冷笑。

    “蠢货,连客人的脸都认不出来?”

    会所经理满头大汗,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抱歉抱歉,我们……”

    “尉帝弓想买条狗。”

    面前高傲的人依旧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慕光将金表丢到他怀里,擦了擦手,惜字如金。

    “后台。”

    会所经理还是有点不放心,小心翼翼的抬起脸来。

    “那请问您是……?”

    慕光盯着他,阴涔涔一笑,撒谎不打草稿道。

    “尉帝弓请的训犬师。”

    会所经历汗流浃背。

    区区一个训犬师敢直呼尉少主其名?

    一个训犬师敢把金表当石头扔着玩?

    如果慕光大肆宣传说他是重金聘请,会所经理可能还有点怀疑。

    但他要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那,会所经理反倒什么都不敢猜了。

    慕光冷冰冰的盯着他,神色冷淡,似笑似怒。

    “你还打算在这站到什么时候?”

    会所经理瞬间收回脑内所有想法。

    他这下再也不敢试探对方了,片头对身后工作人员低斥一声。

    “还不给贵客带路?”

    这一番紧张的试探对峙也看的工作人员浑身冒汗,他颤颤巍巍的吞了下口水,连步子都不敢迈得太开,生怕完全走在了前头冲撞了贵客。

    “已经吩咐人去后台准备了。”

    工作人员低着头往前走,说话之间无意抬眸看了贵客一眼。

    眼前的贵客面色冷潇,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青年垂目淡淡瞥他一瞬。

    就这一下,工作人员浑身一抖,头埋的更低。

    这是怎样的一眼啊。

    工作人员在会所呆了这么多年,见过深不可测的政客,也见过不把人命当命的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