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楚雄:“……”

    关键你上弦之前也没跟我商量啊!

    楚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若是那康虎瞧不上我呢?”

    周崇安勾着他的一缕发丝,玩味道:“自信点,除非知道你是男儿身,否则,瞧不上你的男人,都枉为男人!”

    楚雄:“……”

    这是他听过骂的最脏的夸赞。

    周崇安放开他,让他自行坐好。

    他又气又恼,脸颊泛红,发髻有些凌乱,衣襟也松了,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有种别样的风情。

    刚刚还能装一装淡定人们,现在都不淡定了,眼神毫不遮掩的在楚雄身上打量。

    要不是周崇安坐在这,他们可能都会直接扑过来。

    就连康仕恩都叼着酒杯愣住了,旁边的婢女也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杯子都快咬碎了。

    注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楚雄暗暗不爽,想整理衣衫,犹豫了下,还是作罢。

    恶心就恶心会儿吧,关系到镇南军此行的目的,和那么多百姓无辜的命,他可以忍忍。

    他可以忍,但把楚隆心疼坏了,连忙解开披风,给楚雄披上。

    “王爷,在外面男人要面子,女人难道就不要面子啦?有什么事回去说,你这般不懂怜香惜玉,可是要寒了美人的心呐。”

    楚雄听了这番袒护的话,更确定父亲认出他,还主动掩护他的身份,抬眸给了父亲一个感激的眼神。

    “多谢侯爷。”

    楚隆慈祥的笑着,双眼凝光,手拍了拍楚雄的手背:“不用客气,我就看不得美人受委屈。”

    周崇安装出醉意,满不在乎道:“本王是武将,确实不懂怜香惜玉,我最烦女子事事都要妒忌,我与兄弟喝酒,也嫌我冷落了她,难道要我整日与女人为伴,不务正业,她就开心了?”

    周凛笑道:“我还当你开窍了,原来还是个榆木脑袋。”

    周崇安不顾礼数的反问:“皇叔是不是忘了你我身上流着同族的血?我是榆木脑袋,你脑袋又是什么木?”

    周凛怔住,他不会听不出来,周崇安在点他。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曾经与他相濡与共的皇兄,如今容不下他。

    难道曾经最疼他的皇叔,也要助纣为虐,来捅他一刀?

    周凛举着酒杯,讳莫如深的看着他。

    康仕恩摆摆手,让婢女去给周崇安和周凛倒酒。

    他举着酒杯笑道:“殿下,王爷,不过一名女子而已,不要扫了二位的雅兴,让她下去,咱们继续喝。”

    楚雄扫向周崇安。

    周崇安扯了她身上的披风:“不,就让她在这看着。”

    他将披风甩给楚隆:“多谢安定候好意,她不需要!”

    楚雄:“……”

    王爷,你这渣男的状态不像是演的呀!

    他一个男人都被渣怒了,回头给了楚隆一个抱歉的笑容。

    楚隆更心疼了,却也无可奈何,坐回自己的位置。

    楚雄正好找到借口去给他灌酒。

    ……

    好不容易找到地牢门口,这边只有一盏灯笼,光线昏暗,钟萤要不是眼神好,就错过了。

    走近了才发现,这里还杵着两名身穿黑衣的守卫。

    “来者何人!”

    钟萤吓了一跳,差点把矮柜扔过去砸死他!

    这是要吓死谁呀!

    她定定神,大着胆子上前说:“两位大人,奴婢奉康将军之名来给诸位送酒。”

    两人提着灯笼,借着昏暗的光,打量着钟萤气喘吁吁,脸颊冻得泛红的娇俏模样,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酒不是送给我们的吧?是不是送给我们少将军的?大将军对我们少将军就是好,今天没让他去宴席,还记得送美人和酒,来吧,跟我们走!”

    不是狱卒吗?怎么还有少将军?

    她杵着没动,两人过来驾着她就往地牢走。

    “别怕,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我们少将军对女人最是温柔。”

    钟萤:“……”

    不是,怎么还有这趴呀?

    她是来送酒的,不是来送死的!

    安眠药起效快不快?不会等她被吃抹干净才起效吧?

    不怕不怕,她还有保命神器。

    “两位大人,我自己走吧,其实我也仰慕少将军,一直都想见他一面呢!”她要先换被动为主动,才方便下手。

    他们放开钟萤,钟萤自己跟着走。

    “是吗?那正好,你今天就有这个机会,不光能见他,还能……嘿嘿嘿嘿……”

    尽管笑吧!

    等她出手,一手防狼喷雾,一手电击棒,看谁还“嘿”的出来!

    实在不行,她就趁乱柜遁,有本事,去21世纪抓她吧!

    钟萤跟着他们下了好多台阶,除了灯笼照明的范围,到处都黑漆漆的,让人毛骨悚然。

    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似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钟萤头皮都麻了。

    终于到了一扇铁门前,他们推不开,只能敲出暗号,由人从里面打开。

    这还有机关?

    还好周崇安他们没来,不然连门都进不去。

    门一开,两人兴致勃勃的冲进去,双双行礼,喊道:“少将军,你的点心来了。”

    钟点心萤迈步走进去,迎面就被一股血腥味呛得险些吐出来。

    她弯身干呕了两下,就看到地上散落着对讲机的碎片,两个男人躺在地上,衣不蔽体,体无完肤,血肉模糊,身下大滩大滩的血,像两条砧板上的死鱼。

    他们就是跟周崇安联系的人吗?

    暴露了?

    他们死了吗?

    钟萤忐忑无比,却也更加庆幸,周崇安没来。

    他们显然已经有所防备了,周崇安来了,定有去无回。

    不远处,五十几个兵簇拥着一位穿着黑色锦缎华服,体型像篮球队员一样高大如山的男人。

    他手里抓着一条满布倒刺的鞭子,不停往下滴着血,脸上,衣服上都溅上不少血,似一头嗜血野兽打量猎物那般,打量着她。

    他咧开一张香肠嘴,嗤笑道:“怎么,害怕了?”

    钟萤对上他那一双细长的单吊眼,恐惧到挤不出一个假笑,两条腿都在忍不住打颤。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从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更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胡阿旺那变态劲儿跟他比,简直一天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