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晋王府,接连不断传来如滚雷般的轰鸣,三位大宗师交手之下,仅仅几合之间,整座院落便在滚动波荡的气劲之下,轰然化为一片废墟。

    此时此刻,黑袍老者面如金纸,嘴角渗血,他被沈翊一拳一掌连绵不绝的金刚力道,硬生生砸得双臂震颤,肌肉崩裂,胸腹更是被磅礴力道震出内伤。

    真气虽然犹在,但一身拳架几乎溃散,肉身好似一滩烂泥,再也榨不出半分气力。

    而青衣老者也不好过。

    他手中长剑杵地,灰头土脸。

    剑身之上裂痕密布,那是被沈翊一指一爪,硬生生捏出来的痕迹。

    唯有沈翊神气完足地站在两人之间。

    除了那一身血衣愈发显得破烂。

    也就是受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皮外伤,气血运转之下很快便痊愈。

    沈翊迈步走向黑袍老者,对方只是冷哼一声,恨恨说道:

    “沈翊,你四处树敌,真以为无人能治你吗?我们终将在黄泉相见。”

    沈翊并掌为刀,平淡说道:

    “且下去候着吧。”

    “你的主子已经在下面等你了。”

    黑袍老者只是冷笑。

    倏然,掌刀泛起刀光,脖颈一道血线缓缓而现,一颗头颅便咕噜一声掉了下来。

    【斩杀大宗师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二十年。】

    沈翊继而又转向青衣老者:

    “太岳剑派只有两位太上长老和掌门踏入大宗师,你是哪个?”

    青衣老者苦笑一声。

    临近身死,对手才想起来问他名字,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讽刺。

    “太上长老,吕子澄。”

    沈翊微微颔首。

    “晋王身死,我太岳剑派将再不履世,还请沈大侠放我全宗上下一条生路。”

    沈翊眯着眼,缓缓道:

    “是你们三番五次来招惹我。”

    吕子澄再度苦笑: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抱歉。”

    他用剑支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扬声道:

    “太岳剑以威立道宁折不弯,在下还有一剑之力,只求死在斗战之中。”

    沈翊探手一摄。

    一道剑光从废墟中掠起,飞入手中,屈指一弹,锈剑发出一声沉闷的剑吟。

    沈翊啧声皱眉,

    锈剑这声音弹起来是真不好听。

    他剑锋一扬,直指吕子澄:

    “既如此,我便以太岳剑杀你。”

    吕子澄蓦然一愣,旋即朗声大笑:

    “多谢。”

    刹那间,威道剑势再掀!

    仿佛有一座巍峨高竦的剑山,自吕子澄身后拔地而起,剑意直指沈翊。

    沈翊纵身而起。

    锈剑一点,一股极为相似的磅礴剑意骤然升腾,好似一座遮天蔽日的剑山自九重高天倒悬垂落。

    吕子澄的剑意虚相与之相比,竟只如细土泥丸,天差地别。

    沈翊这一剑,没有多余的变化,也不需要多余的变化,纯以威道剑意碾压。

    轰!

    这一夜匆匆赶来的镇抚司和捕快,看到了晋王府的天空上,一座血色剑山倒悬而落。

    发出地动山摇般的轰鸣。

    如此惊天动地的异象,直接骇得一众人当场停步,踌躇不敢向前。

    府院中。

    吕子澄举剑向天,七窍流血,是被犹如天倾的磅礴力道,硬生生震死。

    【斩杀大宗师武者,获得潜修时间,二十年】

    沈翊行走吕子澄面前,望着他缓缓垂落的眼皮,暗道,倒也是个敞亮之人。

    他的目光又落回废墟之中。

    随手一掌轰开屋瓦沙尘。

    便看到一袭锦袍的晋王尸体,已经是面目全非,沈翊半蹲下来,摩挲着下巴。

    又从衣袖里掏出瓷瓶。

    刚刚沈翊怕动手声势太大,会把蝴蝶轰得渣都不剩,便将它收回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