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锈剑。

    即便不知底细的一众客卿,近些日子也没少听闻他的战绩。

    他自半年前异军突起,先是杀了不少宗师,而后更是对大宗师下手,光是镇抚司,便在他手中折了数位佥事,更是早就上了镇抚司最顶尖的悬赏榜单。

    一众宗师心里打鼓。

    若是有的选,没人愿意来办这趟差。

    但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

    享了晋王府多年的俸禄供养,该是回奉己身的时候了。

    嗖嗖嗖!

    周遭的强弓劲弩齐震连发,无数足以穿甲破城的弩箭呼啸着冲向沈翊。

    而一众客卿,亦是倏然自八方掠出。

    有的刀气四溢,有的剑生寒光,有的持关刀纵劈而落,有的挥手间,便是暗器如雨,又是点点繁星。

    更有长鞭如龙呼啸,双钩锐似巨蟒獠牙,子母刀剑,正奇相合,甩头飞子,兵行刁钻。

    一时间,可谓是群英荟萃。

    各展其能,百花齐放。

    沈翊左手一拢,那翩飞的蝴蝶,便觉得一阵劲风吹来,晕晕乎乎被他拢在袖袍之间。

    右手锈剑一横。

    磅礴剑意化为一股无形巨浪呼啸而出!

    刹那间,所有呼啸而来的劲弓弩箭仿佛陷入无形力场,速度骤然放缓。

    手中长剑或拨或撩,或挑或粘,

    周遭密集如雨弩箭,各个方向偏转,对准了自屋檐跳将下来的十位宗师。

    沈翊顷刻剑意收束而回。

    原本迟缓如滞的箭矢嗖嗖嗖,擦着掠过原地不动的沈翊周身,直指半空中的十位客卿宗师!

    什么?!

    一众宗师和放箭的护卫皆是大惊。

    护卫们尤自怀疑自己的准头,但是宗师却各个面临生死危机。

    毕竟晋王府配备的,全是自军械处私调出来的破甲攻城的利器,穿透力和破坏力皆远非寻常江湖箭镞可比,而一众宗师,又皆是未作丝毫防备。

    即便在电光火石之间,悍然爆发罡气全力抵挡,只听一阵轰隆作响的轰鸣。

    那冲在最前的刀客剑客,关刀暗器尽数至少被一两根箭矢贯穿,鲜血喷洒。

    虽然他们勉力避开了要害。

    但在沈翊面前,这一点差距却是无所谓,涟漪般的剑意再临,腐朽衰迟的感觉瞬间让人心生绝望。

    他们仿佛停滞一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沈翊从他们身旁借过,剑光如江水横天般纵掠。

    便是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

    一连四颗。

    而其他几位宗师,才刚刚处理完弩箭,便已经折了四位同僚。

    啪。

    长鞭如龙蛇掠来,裹挟凄厉哨音,缠向沈翊的脖颈,双钩贴地,直袭沈翊的膝盖。

    子母刀剑正面抢攻,以阔剑开路,短刀暗藏在下,寻得是开膛破肚的心思。

    而周遭的护卫眼见刚才不可思议的非人情景,自也不敢胡乱放箭,只能引弓静待。

    沈翊此刻是一招鲜吃遍天。

    剑意再展如平湖蔓延,顷刻便将八方来敌尽罩,一剑点向那陡然变慢的蟒鞭七寸。

    嗤的一声,

    那来势凌厉的蟒鞭瞬间便蔫了下来。

    沈翊剑锋一转,反令鞭子捆搅在锈剑剑身,挥臂一甩,将持鞭人整个甩向了正面袭来的阔剑。

    同时,足下一点地面。

    身形凌空后翻,以毫厘之差躲过交错袭向小腿的奇门双钩。

    这一连串应对,皆在巅毫之间,看似惊险,对沈翊来说,却是闲庭信步。

    一切变化,

    悉数为剑意所覆,又尽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