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皇帝丝毫没觉得自己抢女婿的茶叶有什么不对。
当年郭大帅都把咱关进大牢还差点儿饿死,咱不也没怨恨大帅?
又想吃妹子烙的饼了。
一想到马皇后烙的饼,朱皇帝又陷入了纠结。
到底是先去抽那两个小畜牲?
还是等吃完了饼再去抽那两个小畜牲?
马皇后瞧着朱皇帝的脸色一变再变,干脆笑着说道:“行了,我去给你烙张饼,你先坐这儿喝杯茶,等……”
话音未落,坤宁宫外就传来了朱标的叫声:“好消息啊!娘!”
马皇后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原本还黑着一张臭脸的朱皇帝却笑得分外狰狞。
“好啊,这个小畜牲还敢回来!”
朱皇帝直接站起身,走到坤宁宫的大门后边,等到朱标跑进来后便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来,你给咱说说,有什么好消息?”
朱标脚步顿住,扭头看了一眼被关门上的大门,整个人彻底傻眼。
朱皇帝却满脸狞笑的走向朱标。
“是不是找到了刘四小姐?”
“要不然就是什么赵四小姐?”
朱标嗷的一嗓子就冲到马皇后身后,叫道:“真是好消息!”
“刘四小姐是姐夫编排出来的!跟孩儿无关!”
“孩儿干脆借这个机会,从他那儿要回来一个副知县外加每课一个书吏!”
朱皇帝顿住脚步,睁大眼睛望向朱标:“他这么编排你爹,你就要回来一个副知县外加几个书吏?”
朱标昂了一声,答道:“那他还不愿意呢。”
朱皇帝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黑,黑到五彩斑斓:“你爹的名声!就值!一个副知县,加外几个书吏?你个混账东西!”
瞧着已经吵起来而且还没能吵到点子上的父子两个,马皇后忽然感觉莫名的有些心累。
马皇后伸手拦住想要冲过来抽朱标的朱皇帝,问道:“我问你啊,你是不是觉得标儿把你的名声卖得便宜了?”
朱皇帝理直气壮的说道:“难道不是?咱好歹也是堂堂的大明皇帝,名声就值一个副知县外加几个书吏?”
马皇后扭过头瞪了朱标一眼,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占了大便宜?”
朱标同样理直气壮的说道:“对啊,姐夫说今年的科举,宁阳县和登州府的生员都指望不上。”
“他说是周敬心他们那批生员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又在六房不断实习,几乎是一边做学问,一边学着怎么做官,后来的生员不是他亲手带出来的,未必能像周敬心他们一样。”
马皇后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朱标,长叹一声道:“那我再问你,宁阳县的副知县也好,书吏也罢,他们是不是大明的臣子?吏部有没有他们的卷宗?吏部能不能调动他们?”
只要吏部一道公文,宁阳县所谓的副知县和书吏们就可以随便调动,怎么到他们父子俩这里就得拿名声来换?
这是用得着名声的事儿吗?
还有他们俩吵架时各自都认为自己理直气壮的模样,真是能让人被他们俩给蠢哭!
马皇后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行了,我去烙饼,剩下的事儿你们父子俩看着办吧。”
朱皇帝恶狠狠的瞪了朱标一眼,骂道:“咱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朱标微微一怔,先是摆出一副乖乖挨训的模样,接着又在心里暗自吐槽:“先有尧舜之君,后有尧舜之民。”
朱皇帝又黑着脸对二虎问道:“诏狱呢?准备好了没?”
二虎瞧了马皇后离去的方向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瞧了瞧朱皇帝的脸色,吭吭哧哧的答道:“应该还没有,夏指挥使最近还在忙黑煤窑的案子。”
朱皇帝差点儿就被二虎给气笑了。
“把你的那点儿小聪明收起来。”
“咱没说要关那个狗东西。”
“告诉夏煜,让他尽快把诏狱弄好,这回牵扯进黑煤窑案的官老爷,咱要扒他们一层皮!”
把女婿关诏狱是肯定不行的。
自己被老丈人关过一回,知道那个滋味儿有多难受。
但是把那些牵扯进黑煤窑的官老爷们关进诏狱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不扒他们一层皮,咱心里这口恶气都出不去!
……
就在朱皇帝准备拿官老爷们撒气的时候,杨少峰正在驸马府里写奏本。
《洪武四年工作报告》
“洪武四年,登州府完成由原本纯农耕型府治向以农耕为主,以工业、半商业为辅的府治转型,目前,登州府已经成为山东东部地区的海运集散中心、对藩贸易中心,知府衙门改制以及文教卫生等工作也在同步展开,预计将于洪武五年完成。”
“吸纳大明各地商贾共一千二百户,新建成工坊二百三十三家,带来新工作岗位三千二百余。”
“洪武四年,榷场的年成交额三亿五千万贯,纯利润五千万贯,上缴国库两千万贯。”
“受榷场利好影响,登州府治下十个县已经接近脱贫。”
“洪武四年,登州府共建立大学一所,目前化工学院、工程学院已建设完成,整体工程预计将于洪武十年完工。”
“洪武四年,登州府学完成招生共三百人,下属十所县学共招生六百余人,社学完成招生一千余。”
“洪武四年,登州府建立大型综合医院登州大学附属医院一座,县级医院共十座,村社驻点门诊一百五十三个。”
“预计洪武五年,将完成所有村社的社学、驻点门诊的铺设工作。”
“……”
这些都是可以摆在明面上给人看的数据,杨少峰也不介意拿出来让老登看一看。
最起码得让老登知道,本官这个女婿除了给他添堵,也是能正儿八经的干实事的。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得刺激刺激老登,顺便再给李善长和刘伯温他们添堵。
至于某不能摆在明面上的数据,那就真的不能往明面上摆了。
比如说引进了多少棒子、猴子劳工。
毕竟这些奏本都是有存档的,引进劳工这种破事儿好说好听但是不好看。
尤其是坑了棒子、猴子多少钱这种事情,更是只能用纯利润来一笔带过。
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杨少峰忽然满是期待的啧了一声。
不知道中书省和六部那些官老爷们,在看到登州府的数据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