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来到养鸡场,朱标就满是好奇的问道:“姐夫,小弟以前常听人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难道你说的那个养殖场和畜牧场就没这个担心么?”

    杨少峰笑了笑,答道:“担心自然是有的,一场鸡瘟下来可能整个村子乃至于整个宁阳县的鸡都要死绝,一场猪瘟下来也是差不多的结果。”

    “为了预防出现鸡猪、猪瘟什么的,养殖场和畜牧场每天都要清理两遍各自禽畜的粪便,清理完一遍就要洒一遍石灰,喂禽畜的水也都要烧开晾凉。”

    “尤其是鸡舍、鸭舍,更是每天要让人巡视好几遍,要是有哪个鸡鸭看着精神头不好,就要抓出来带到别的院子里单独养起来,要是真病了就直接杀了然后扔火里烧掉,不给人吃,也不让它有机会传染其他鸡鸭。”

    “也幸亏养殖场里看管得一直比较严,这大半年的时间虽然偶尔会有几只鸡得病,可是发现得都比较早,处理的也比较及时,并没有形成鸡瘟之类的疫病,养鸡场也慢慢有了些规模。”

    离开养殖场的时候,杨少峰又笑着说道:“当时那些闾长、社长们可是翻遍了整个宁阳县,甚至把附近其他州县的一些村子也跑了个遍,才搜罗来三十多只小鸡崽,两头小猪崽。”

    “可惜当时没有找到牙猪,只有两头小母猪,臣一时之间也就没想起养猪的事儿,就让人过来把两头小母猪全给骟了,要不是陛下和太子殿下赏赐了宁阳县一些公猪、母猪,还有徐相、常平章也让人送来一些,只怕这养猪场是折腾不起来的。”

    “这个畜牧场以后会做为一个繁育场,毕竟要生产的牲口都精贵,而百姓一年到头都需要忙着地里的农活,倒不如把要生产的牲口送过来,在繁育场里让人照顾着生产。”

    等逛完了养殖场和畜牧场,朱标忽然若有所思的问道:“姐夫,倘若小弟让人从你宁阳县购买一批小鸡崽和小猪崽,然后送到隔壁的兖州府或者汶上县分给百姓去养,你说兖州府和汶上县百姓的生计是不是也能好很多?推而广之,如果北方地界以及燕云十六州都这么干,北方百姓的生计是不是也会好起来?”

    杨少峰却微微摇头,说道:“宁阳县附近的州县可以,再远一点儿的燕赵之地也可以,但是更远的地方就不成了,因为只要不是碰上了猪瘟和鸡瘟,宁阳县的罐头工坊就能收购百姓们养出来的鸡鸭和猪等禽畜,百姓无论如何都不会亏,甚至有的赚。”

    “可是再远一些的地方,往宁阳县运送禽畜的成本太大,价格高了宁阳县亏,价格低了百姓亏,所以就不再适合这么干了。”

    朱标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若是在其他地方的州县也办起罐头工坊呢?”

    只是刚刚说完,朱标就笑着摇了摇头。

    “是小弟想的简单了。”

    宁阳县能这么玩,是杨少峰这个知县大老爷玩的明白,要是换成其他地方的知县大老爷,遇上个负责任的还好一点儿,要是遇上个不负责任的,只怕玩的摊子越大,百姓就越不好过。

    然而就在朱标有些犯愁的时候,杨少峰却笑着说道:“不能办罐头工坊,难道还不能修路么?臣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要想富,先修路”,只要不强征百姓的徭役而是给工钱,百姓和相关联的工坊就能赚钱,百姓赚钱,商人就赚钱,商人赚钱,官府就能收税。”

    朱标眼睛一亮,随即便又叹息一声道:“姐夫说的是挺好,可是要给百姓工钱,朝廷就得先有钱,就算朝廷先拿出来钱来修路,百姓有工钱,各个工坊也都能赚钱,可是百姓和工坊不可能把钱全部花完,商人赚到的钱之后再交的税肯定比朝廷拿出来的钱要少,最后朝廷还是没钱。”

    “最主要的还是商税,这东西定的高了,朝廷收入高但是愿意经商的人就少,定的低了,商人们是高兴了,可是朝廷又亏了。”

    “现在咱们大明朝廷缺钱,也不可能收取太高的商税,要是朝廷拿钱出来修路,那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商人高兴朝廷亏,百姓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眼看着朱标已经陷入了提升商业和朝廷收入互相对立的死循环,杨少峰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殿下,商业是商业,商税是商税,这两个东西不是一回事儿。”